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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点,他脸一沉,说:‘就这么长了。’”

    “这比较惨,这比较惨。这很不好,这很不好。”

    “咦,秋水怎么了?还呈现一种厌恶的表情。是因为我们是粗人,还是因为你真的怀上了孟子呢?肉割不正不食,席放不正不坐,非礼毋听,非礼毋言。”

    “秋水你病得不轻呀。教你个药方吧,一百年前小姐常唱:‘瓜子嗑了三十个,红纸包好藏锦盒,叫丫鬟送与我那情哥哥。对他说,个个都是奴家亲口嗑。红的是胭脂,湿的是唾沫。都吃了,管保他的相思病全好了。’我给你一包‘日本豆’吧。”

    “去你妈的。”我吼了一口。

    “和谁呀?是谁害得你这样呀?苍天有眼呀!你也有今天,报应呀!”

    “说真的,我觉得这几天秋水书念得太苦了,好像要拼命累死自己似的。这是被谁涮了,变得那么深沉,拼命做题,化悲痛为力量哪。我说,别老在这儿沤着啦,出去放荡一下,过过你旧时的生活,找个女孩追追,聊聊,抱抱。翠儿是个多好的姑娘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拿大棍子把你往残里打呀!康大叔说得好,包好!包好!画阴阳盂的人巨聪明,你瞧,一阴,一阳,一男一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边多的正是一边少的。我看,人心里都有个空荡荡的洞,你怎么努力,踢球、打牌、毛片、自提,没有用,最多只能堵住半边。就像阴阳盂,男孩只有泡在女孩那儿,才能补齐那半边,才能真正实在,才能真正愉快。去吧!包好,包好。”

    “去你妈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不光屁股在马路上跑没人把你当太监。”我骂了一句,走出宿舍。

    凉一阵,热一阵,下阵雨,出一小会儿太阳。凉热打了几个反复之后,天忽然暴热起来。早上还油绿绿的叶子,中午就卷了边;街上的行人打起了雨伞,希望遮住天上下来的火。

    “去饭馆喝啤酒吧。”张国栋对我说。

    “好。”

    小饭馆就在学校旁边,馆子不大,倒也干净,有台布,入座有人倒茉莉花茶。墙上挂了一溜的红纸条,条上墨写的菜名。还有两个条幅,字大墨黑,我喜欢:“闻香下马”,“不醉不归”。

    随便叫了几个菜,我一扬脖就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你最近不大高兴。”张国栋喝了口啤酒。

    “一点吧。你努力得怎么样了?”我问。

    “什么怎么样了?”张国栋说。

    “追朱裳追得怎么样了?我的座位还等着和你换呢。”

    “我也请过朱裳到朝阳剧场看电影,人家不去。我也请她吃过呼家楼葫芦王的糖葫芦,人家吃了就吃了。有一天,下大雨,又打雷又打闪,我和朱裳一起在实验楼前面的屋檐下等雨小点,我厚着脸皮和朱裳说,我喜欢你。”

    “人家怎么说?”

    “她说,是吗。”

    “然后呢?”

    “然后就没然后了。好像总有一层纸,怎么也不敢捅,也不知道怎么捅。”

    “再捅捅,就得自己来了,我也帮不上你。仿佛和尚讲的‘悟’,师傅说出天去也没有用,还得自己想明白。”

    “有时候想明白了也没用,事情不经就没法明白。我看你和朱裳有说有笑的,我看你也不用代我写情书了,自己用吧。你丫说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朱裳?”

    “喜欢。”

    “我总觉得她喜欢你。”

    “扯淡。即使有点感觉,又能怎么样呢?语文老师说:‘假如我的眼睛使你心跳,我就从你脸上移开我的目光;假如打桨激起了水波,就让我的小船离开你的岸边。’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你挺。”我又喝了一口酒。

    “我觉得朱裳是被追出毛病了,性冷淡,一点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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