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因为它是我和戴方克开始的见证。
当然,有了开始,你也未必能够猜到结局。这是小芹告诉我的话。
我和王股说起他的远方表叔。我说:“那个人怎么欠了这么多人钱,还总有小混混上来找麻烦?”
他朝火堆里丢了一根柴,摇摇头,说:“很快就过去了。”火光印在他的脸上,摇曳着。
忽然间我觉得面前的这个王股,变得陌生而疏离了。他似乎将自己包得很紧,是那种睡着了也随时会惊醒的人。他已经有两三年没写新小说了。当年那个在饭馆里走起路来古道仙风,喜爱在酒桌上吟诗的王股,不见了。
送我回昆明时,王股在车上突然说:“不想回大理了,因为有些路既然走了,就不能回头。”
我以为他开玩笑,回了一句毕绿说过的话:“这条路走不走得回来,关键还看你自己。”
快到昆明的时候,大巴上在播一条新闻:苍山着火了。火势看上去很汹涌。王股自言自语道:“火真好,烧一烧,什么都成为灰烬。”那时候我不明白他的话,后来才知道,如果可能,王股大约是很想让自己的过去也烧死在苍山上。
从云南回上海后,我去顾姳家领回了coco。一到家,看到这段日子里戴方克往旧手机上发过的短信,很多句话让我看着也有些动容,鼻子一酸想要流泪,可我忍住了不再回他,也是想让一切都能尽快地平息下来,变成过去。但这种平息到后来却突然因为情人节那天的一条短信,浪击千层,也让我在瞬间丧失了自我抵御的能力。于是,最后一潮伤害如海啸般袭来,直接吞噬掉我和原本辛苦搭建起来的坚强。
我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戴方克的心里,不过是个女人的符号。他轻巧地越了过去。也许开始时并不想完全失去,就像孩子玩腻了一个玩具,却不愿意拱手让人,即便是自己不要了,也非得藏着收着,说不定哪天又心血来潮了呢。可当我的短信暴露在那个女人的视线里时,他应该已经安定下来的同居生活,被搅乱了。本能地,他一定像当初那样也对那个女人忏悔了,表露了深切的爱,然后二取一地做出了对自己影响最小的选择。既然我这里早已是“不可能”的代名词,他又何苦为了这“不可能”去影响现在刚开始正值甜蜜的爱呢?况且,在我面前,他戴方克很难再挺起胸膛将自己表露得和外表那样正直与体面,因为他是个怎样的人,有怎样的习性,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我想,除了身体和新鲜外,戴方克也是想给自己保全一种体面的尊严。至于爱不爱的问题,在他的逻辑里,次之又次。
贰
楚鸿在顾姳的安排下参加过几届美方举办的摄影展,拿了不大不小的几个奖。他的作品也开始被国内的一些画廊和买家注意,价格每天都在往上走。可为了维持生计,楚鸿的摄影棚兼工作室主要还是接一些商业片来拍,比如华夫公司的这次。
华夫公司请来的外模是两个巴西女人,身材好得让女人不忍多看,可惜她们不会说英文。楚鸿手里举着摄影机,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要化妆师注意补妆。本来,我是来帮忙做翻译的,但巴西语我连一个单词都不会,也只好站在那儿用阴阳怪气的英文来帮楚鸿做一些简单的翻译。她们虽不会说英文,但简单的几个单词还是能听懂,比如left、do。
我对毕绿说:“你去问问你们华夫,他请来的是什么模特,起码的英文都不会,要怎么在这行混?”
毕绿咬了我耳朵:“早问过了,据说这是他们大老板的两只金丝雀,原来在巴西做业余模特的,现在早不干了,只负责床上运动。这次大老板心情好,想让她们来拍这套时装片。”
楚鸿听得我们在背后窃窃私语,停下手里的机器,回头严肃地对我说:“说悄悄话去那边。”
我识趣地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