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怎地，言太太立定心思不肯放过夏荷生，她眼尖，立刻扬声叫：quot;那不是夏小姐吗？quot;

    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荷生身上。

    言诺只看到瘦削憔悴的她沉默地站定，像是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但不，她的一双大眼睛里仍然闪烁着倔强的神色，嘴角虽怀凄酸，脖子却挺直。

    言诺就是爱荷生这一点。

    他撇下女伴趋向前去，quot;原来你与烈先生也在这里吃饭。quot;

    言太太看见儿子的态度仍然如此亲呢，不禁心头有气，竟转头对丈夫说：quot;把别人害得家散人亡了，也该知足了，莫又出来寻替身才好。quot;

    荷生怔住，她凝视言太太。

    那中年妇女已被丈夫以目光及手势阻止，颇觉得自己失仪，一抬头，与荷生的眼神接触，不禁机灵灵打一个冷颤，这双眼简直有毒，如一头兽般透出精光，她连忙借故走开。

    荷生一生中从没被人如此侮辱过，握紧拳头，全身发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言诺羞愧地向荷生道歉，quot;看我份上原谅她。quot;

    过一会儿荷生才能说：quot;他们在等你，你还不过去。quot;

    quot;荷生。quot;

    quot;去吧。quot;

    那个俏丽的女孩子折回向言诺招手，他只得归队。

    言诺不满地说：quot;母亲，你原不必那样。quot;

    言老却顾左右而言他，继续适才的话题。

    言诺转头，看到荷生独自站在那里，身形寂寞仿惶，言诺心头一阵酸痛，忍无可忍，撇下双亲，撇下女伴与她的父母，不顾一切，大踏步走回荷生身边。

    言太太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但一点办法都没有。

    言诺走到荷生身边说：quot;我送你回去。quot;

    荷生刚抬起头，烈战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quot;怎么，我才离开五分钟，好像已经发生许多事。quot;

    荷生如逢救星，quot;烈先生，你回来了。quot;

    quot;车子马上到。quot;

    言诺低下头，对于未能及时保护荷生，惭愧不已。

    烈战胜一出现就控制了场面，那班人如小学生见到训导主任，个个循规蹈矩起来。

    烈战胜与他们招呼过，才与荷生上车。

    他讪笑道：quot;真不应该离开你。quot;

    荷生面孔向着车窗不语。

    quot;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quot;

    荷生喜欢听烈战胜说故事，他的表达能力强，故事情节又丰富，荷生但愿他时常有说故事的兴致。

    quot;我小时候，住在继园台附近。quot;

    荷生不以为奇，该区在五十年代最多新移民。

    quot;一日放学无聊，在附近溜达，竟在山间发现一座秋千架，大乐，偷偷玩了一会儿，尽兴而返。quot;

    那必定是人家的花园。

    quot;过两日，放了学又去，只见已有人在，我不顾三七二十一，拉着架子，就要站上，忽然之间，面孔上着了一巴掌，金星乱冒，又被人痛骂一顿，只得知难而退。quot;

    荷生动容。

    quot;过数天，我再去。quot;

    荷生惊愕，他自小是一个这样的人，永不放弃。

    quot;这一次，我看到白衣黑裤的女佣在推一个小女孩坐秋千，那女佣很婉转地同我说：这是私家地方，不是你可以进来的，走吧。quot;

    荷生怔怔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