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quot;吴升，你把谎撒到忘忧茶庄来了，是不是也太狂了一些？quot;

    吴升便说：quot;狂什么，忘忧茶庄莫非就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见不得人的地方？quot;

    吴升说这话时却是深思熟虑的。果然，林藕初脸变了，站起端着碗愣了好大一会儿，瓢匙指着吴升，口吃起来：quot;你、你、你说什么？quot;

    quot;别假作正经，忘忧茶庄这点根底，杭州城里谁不知晓？quot;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林藕初有什么把柄，虽然他也模模糊糊听说天醉长得越来越像年轻时的茶清，但他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他只是想吓唬杭家一下，叫他们以后不要再把他当仆人使唤。不料那林藕初站着站着，眼睛不相信地盯着吴升，嘴唇哆咦起来。

    quot;你说什么？quot;

    quot;我说什么！我什么也没说，还不是听来的。quot;

    quot;你听到什么，你说！quot;林藕初面孔铁青，手掌在红木桌上使劲一拍，参汤碗落地，砰然而碎。

    吴升心里一惊，但他把自己的表面控制得很好。他蹲下来收拾了碎瓷碗片，又轻手轻脚地放在桌上。他的样子和店小二没两样，但口气却完全不同了。quot;杭夫人，你别发火，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们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即便听了也不会外传。我在茶行主事，是茶清伯临终交代的，你也不要横空变卦。迟早不用你赶，我也会离开忘忧茶行的，不过不是这会儿。这会儿，我用得着茶行，茶行也用得着我呢。quot;

    说罢，他就轻手轻脚地走了。

    小茶增里增懂的，一点也不明白婆婆为什么突然会气成这个样子，她把她叫来时口气都变了。

    quot;你自己说，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吴升？quot;

    quot;……七八岁吧。quot;小茶皱起眉头，想了想说。

    quot;我听说你们在茶行干活当下人那会儿，他看中你了。有那么回事吧？quot;

    quot;……quot;小茶有些惊异，抬起头，不明白婆婆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quot;你对他都胡说了些什么？quot;

    quot;没有哇……quot;小茶委屈地说，quot;我跟他连话都不说的……quot;

    quot;话都不说，那哭丧起来怎么就那么夫唱妇随呢。吴升冒认了个干儿子，你莫不是想巴结个干儿媳妇，你这不要脸的败坏杭家门风的东西！quot;

    小茶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哭了起来：quot;妈，你说什么呀。妈，妈，我说了什么呀，我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quot;

    林藕初被刚才的吴升又气又吓又疑，头脑发昏，整个忘忧茶庄，也唯有拿小茶出气：quot;你自己说了什么，你心里明白，你须记得你跟吴升这名字搅在一起，你就得死在他上头。……茶清，茶清啊，你可不是死在这小人上头了！他是要把我们杭家一口口生吞活剥吃掉哇……你走！你快回你的吴山圆洞门去。我不要看到你这个祸祟，你走——quot;

    林藕初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吓得小茶跪在地上眼睛发直，不知所措。她想，莫非婆婆悲伤过度发疯了？

    quot;你不走，你木在这里干什么！quot;

    小茶又哭了，说：quot;妈，妈，我也是杭家的人，我也为杭家生了儿女啊……quot;

    这话不说犹可，一说，真像是点着了林藕初的哪根筋，她又叫了起来：quot;你说什么，你算杭家什么人，我才是杭家人，明媒正娶嫁过来的！箱子底下压了茶叶过来的。我才为杭家生了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