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代而持之。我就想着，有一日他长大了，我要带他到云南去看看，让他知道了，我们大中华到底有多大。这大茶树，不单单巴山峡｝；D才有。云南也有呢。陆羽写那《茶经》时，怕还不知道世上有个南糯山吧。中国真是太大了。我看他小日本，就是想占，也是占不过来的。quot;

    这么听着，绿爱早就又是几杯老酒下肚了。酒壮人胆，她就嚷嚷起来：quot;你看你看我才开了一个头，你就说上那么多，你还让不让我说了。从现在开始，再不许插话，听到了吗？quot;

    然后也不管寄客有没有真听她的，就说开了：

    quot;你道这南糯山的茶是怎么来的？这和诸葛亮孔明还有干系呢！说是当年三国，孔明带兵七擒孟获到了南糯山。此时兵疲马乏，水土不服，拉肚子的拉肚子，害眼病的害眼病，这仗，可就没法打了。诸葛亮一看不行，得想个办法，就拿自己手里的那条拐杖，插在南糯山的石头寨上，立刻，就生出了一株大茶树来。士兵们采了那茶树叶子煮了喝茶，什么病都没有了，又能打仗了。从此以后，长那株大茶树的小山，就被叫做孔明山了。那山上的茶树呢，就被叫做孔明树了。孔明山附近的那六座山，也都种了孔明树，如今都成了普洱茶的六大茶山了。quot;

    绿爱说的那些个故事，其实寄客都听到过。当年他在云南，虽不是茶人，但有了天醉这样一个茶人兄弟，自然是耳儒目染，不懂也懂了许多。那六座山，曰quot;悠乐、革登、倚邦、曼枝、曼喘、曼撒quot;，寄客都去过。不过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他和绿爱恩恩怨怨一辈子了，知道绿爱是个喜欢听好话的女人。况且今天，他也喜欢看绿爱那种自以为是的架势。屋子里暖洋洋的，香喷喷的，女人也是风情万种的。为了造一点小波澜，寄客就故意说：quot;说这个故事有什么意思呢？也不就是显得你懂得比我多吗？quot;

    果然绿爱就上当了，大睁着眼睛说：quot;你看你看，年纪大了果然就不灵了。就准你讲越王勾践，就不准我讲诸葛亮？莫非只有勾践的酒能助你战气百倍，诸葛亮的茶就不能助你逢凶化吉吗？quot;

    听了此言，寄客禁不住一大口酒下去，说：quot;我说绿爱你是我的红粉知己嘛。来，干了此杯！quot;

    此时架在火钳上的两只茶杯都热浪滚滚地升着雾气，一只冒着酒气，一只冒着茶气。茶熬的时间一长，都浓郁成计了。绿爱便用一块毛巾包了茶杯把手，然后醉眼呼陵地把那普洱沦茶汁往热腾腾的酒杯里倒。一不小心就倒到了火炉里，quot;膨quot;的一声，就冒上来一阵灰烟。寄客要去帮，绿爱不让，说：quot;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龙虎斗，懂吗？记住，得用茶往酒里倒，可不能酒往茶里倒。你尝尝，什么味道？治百病的。趁热吃，祛湿发汗，祛寒解表。也是那滇商教的。赵寄客，你喝了我家一辈子的茶，恐怕也没喝过这种龙虎斗吧。quot;

    寄客一仰脖子，就把那quot;龙虎斗quot;给灌下了半杯，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百般滋味，只说：quot;龙也喝了，虎也喝了，我还怕什么小日本这一条虫呢！quot;

    那剩下的另一半，绿爱也咕嘻哈嘻地喝了一个底朝天。都道酒能醉人，却不知浓郁的茶汁也能醉人，此时二醉合一，可就真是把个绿爱喝成了七八成的醉态了。外面枪声炮声的，这二人竟然都已经听不见了。醉人胆大，寄客就一把橹了绿爱过来，说道：quot;想必天醉在上，看了我们如此也不会生气，今日里我俩也来喝一杯交杯酒！quot;两人就绕了手臂，一饮而尽。

    绿爱饮了酒，脖子就软了，靠在寄客身上，有气无力地用拳头砸着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