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很快找到他。你若实在找不到他，你也可以一个人来嘛。quot;

    突然心血来潮，寄草冲口而出说：quot;既然已经到了成都，你就干脆把我送到重庆，等找到罗力，等找到罗力再作打算好不好？quot;

    杨真微微吃了一惊，认真地为难地说：quot;我很愿意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得走了。你知道我……quot;

    quot;我知道，你的主义和真理比我更重要。quot;寄草刚刚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她有气无力地回答着，想掩饰自己的轻率和即兴。可这句话一出口，她就更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连忙补充说：quot;当然，我不能这样要求你，你到底不是罗力。quot;

    quot;我知道，罗力对你很重要，我知道他很重要。我知道他很重要……quot;杨真就若有所思地回答着，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寄草睁大了眼睛，凝视着杨真，他的面带病容的鼻翼四周微微地红了起来，鼻梁上放出了小小的光亮，他的端着茶碗的手抖动着。他们两个人同时都脸红起来，然后就低下头去刮盖碗茶的茶末子。

    quot;我们还会再见面吗？quot;寄草非常伤感，现在她确信，除了罗力，杨真也是她喜欢的男子了。当她这样问他的时候，她相信他一定会说：quot;会的，我们当然会再见面的。quot;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充满了理想的、热情的、单纯的人。他要说的话，往往是寄草预料到的，他总能说出她想说的话。

    然后他果然就这样说了：quot;会的，我们当然会再见面的。quot;

    寄草也充满信心地开始了憧憬：quot;我们会有许多时间，可以到西湖上去，一边品茶一边讨论随便什么主义。反正到那时，日本人已经被赶走了，我们那么多人，有的念诗，有的唱歌，有的品茶——quot;

    quot;有的读《资本论》——quot;杨真接口说道，他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然后，杨真就站起来了，只说了一句quot;再见quot;，就头也不回地融入了川中的小巷。寄草眼看着他被大团的浓雾吞没了。她不明白她心里发生的那种依恋的感觉。这种感觉她以前从来没有过。她和罗力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他们的爱情过于匆忙了；而她和这位年轻人呆的时间又太长了，这一路千里迢迢，走的恰恰就是江浙茶源自古巴蜀而来的道路啊……他们的确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了，再走下去，她对此行的目标，几乎都要模糊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