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个尖下巴青年对她的亲呢的动作，甚至在这种亲呢中也包含着某种不幸的成分。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他几乎不了解的新娘子，一下子站住了，说不出话来。

    北方的冬夜，是南方人无法想像的。他们站在小门口时，已经冻得有些站不住了。即使这样，当她把信交给他的时候，依旧像是漫不经心地问：quot;小李，你结婚了吗？quot;

    这样年轻的姑娘来问他的私事，让李平水脸红了，说：quot;刚刚结婚。quot;

    她又说：quot;那你更要小心了，以后请不要到这里来了，这里并不像想像的那么安全。quot;

    李平水明白了她的意思。好姑娘，他看着她忧郁的眼睛说：quot;我们是军队，和地方不一样。quot;

    她说：quot;也没什么两样，再下去也会分裂的。quot;

    李平水吃惊地看着她，她使劲地握了握他的手，热气喷在他脸上。她热切地说：quot;记住我，但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的事情，也不要通过任何人转交这封信。我叫白夜，不管在什么场合下听说了我的什么事情，都不要说话。你是一个军人，我信任你，我知道信任一个陌生人是极其冒险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会寄希望于你，也许就因为你们家也做茶，你也有一个关于茶的名字吧……quot;

    他和杭家的关系，没敢多告诉新婚的妻子翁采茶。直到领了结婚证，才知道冲省军区时竟然也有这个翁采茶一份。在军区大院里看到她为造反派张罗这张罗那时，李平水就知道是铸成终身大错了。他原来以为姑娘是乡下人，又在杭州工作，不失纯朴，应该是与他相配的。谁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情，姑娘奋发得很，非常地要有事情，三大里有一天在家就算好了。他们结婚也不过两个月，但彼此心里却淡得很。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巧合，比如采茶和杭家的关系，他已经发现那天迎霜来他家时他的妻子的表情。

    迎霜还是个孩子，不会掩饰，看见开门人，吃惊地张大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指着采茶，又指指李平水，结巴着：quot;你……他……quot;

    李平水还有些不好意思，说：quot;她是我妻子，你进来呀！quot;他热情地招呼着。

    翁采茶自以为嫁了人，又有了小吴的爱情，一下子就是个双丰收。没想到开门不利，又撞到他们杭家人手里。幸亏还是个小孩子，不知深浅，也不理睬她，就对李平水说：quot;不是说好了今天上街的吗？quot;

    李平水知道那是翁采茶的借口，但新婚夫妻，也不想让她难堪，就对迎霜说：quot;你有什么事吗？quot;

    迎霜看了看他们，她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采茶是怕她呢。她就摇摇头，说：quot;也没什么事情，我就是路过这里来玩的。quot;这么说着就走了。

    李平水知道她是肯定有事情的，连忙就追了上去，问：quot;是你得茶哥哥叫你来的吧？quot;

    迎霜到底是孩子，还是藏不住话的，就说：quot;大哥说他会来找你的，让我先告诉你一声。quot;她低下头，又抬起，说，quot;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有新娘子的啊。quot;

    她这一句孩子话，把李平水说笑了，说：quot;你这孩子，大人的事情，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quot;

    迎霜对别人说话一向怯场，唯有对李平水不，她有些生气地说：quot;我不知道为什么，quot;噎蹬隆地朝前走了几步，才回过头来，说，quot;你千万别跟你家的新娘子说我们杭家的事情。quot;

    quot;为什么？quot;李平水有些愕然，迎霜却一本正经地说：quot;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