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流年》二十一
了两圈,发现老莫还在原地,她头也没抬一下冲老莫说:“不用,你先睡吧,我不困。”
老莫又伫立了一阵子,才长叹了口气,悻悻地回卧室了。
之后的几天,两个人表面上都表现出空前的客气,举案齐眉,若无其事。等到了夜里,吴菲就借故整理资料,总是耗到老莫打鼾之后才偷偷溜上床,冷战持续着。
过了几天,吴菲公司里的上司约她去陪一个美国来的同事逛夜店,吴菲想到终于可以卖弄一下自己的英文,技痒难忍,高兴得很,下了班赶着回来打扮。
老莫到家的时候发现吴菲正躺在浴缸里刮腋毛,且没有关门,以为象征着和解,顿时大喜,试探着跟吴菲聊了两句,看吴菲的反应颇友善,老莫索性就倚在浴室的门边上凑趣,频频赞美吴菲的身材。
吴菲因为工作顺利,心情好起来,就表现得不记前嫌,开始两个人还在聊天,聊着聊着,老莫就有些蠢蠢欲动。他走到浴缸边上蹲下来,把一只手伸进水里在吴菲身上抚摩,吴菲一边继续跟他聊天一边跟着他手的动作胡乱哼哈了两声——吴菲的哼哈原本只是基于夫妻间的基本尊重,像偶尔装出来的性高潮,女人就是这样,她们的不直接有时候表现成含蓄掩饰,有时候表现成夸张渲染。老莫于是错会了吴菲的好意,一边伸着脸够着去吮吴菲的脖子,一边啧啧赞叹她在水里的皮肤如何像丝一般顺滑,手下就开始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吴菲一看不好,立刻停止了哼哈,一边使劲推老莫,一边带着一身泡沫从水里匆忙逃出来。老莫在兴头上哪肯罢休,两只手只管在吴菲裸着的身上还胡乱抓捞,结果吴菲为了躲闪,脚下一滑,就摔倒在浴室的地上。
接下来不免又是一场家庭战争,所幸吴菲摔得并不严重,所以跟老莫吵完之后依然坚持着把自己弄的光鲜亮丽去和陌生人逛了夜店。
老莫这一头求欢未遂,又吵了架,几天的积怨恼羞成怒,憋了一肚子的气,晚饭也没吃,就和衣睡下。吴菲狂欢到半夜才回来,一看老莫在黑暗中的蜷缩的身影,又有些奇怪的怜惜,把之前的战事抛在脑后,想主动示好,就在黑暗中爬上床,隔着被子抱着老莫发嗲。
莫喜伦本来就没睡着,只是备感无趣,对吴菲的示好也没多少积极的回应。吴菲只好若无其事跟她的丈夫讲在夜店的经历,好的不好的都讲得夸张,虚张声势,想把刚才的不愉快掩过去。
老莫先是默不做声,等勉强听了一阵之后,冷冷地闷声打断吴菲说“好了好了,你去换衣服吧?一股烟味儿!”
“好呀!”吴菲不气馁,没在意老莫的冷淡,继续故做欢快地应着,一边抬手在自己的腋下闻了闻,又搭讪道“老公你知道吗,美国人是刮腋毛的,反而欧洲人好像不刮。”
莫喜伦帮自己卷了卷被子,翻了个身,眼睛也没睁地不屑道:“你一个北京乡下来的,能认识几个欧洲人几个美国人?!哼。”
吴菲正站起来要去换洗,听到莫喜伦这句,忽然刚才强装出来的精神全都泯灭了,她站在原地对着他蜷缩的身影冷眼望了望,没有回话。
莫喜伦大约也觉出刚才的话有些不妥当,虽然憋了一晚上的气因为终于挖苦了太太而舒畅了些,但又有点敢做不敢当的挫劲儿,所以,听见吴菲不出声,就埂着头看她。看到她在黑暗中伫立的身影,老莫就努力换了个比较柔和的腔调说:“好了好了,快换了衣服好睡觉了。”
吴菲继续冷在那儿,没开灯的房间,虽然两个人都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但互相都能感到对方剑拔弩张的气势,所以依然坚持冷冷地在黑暗中又互相瞪了几分钟。然后吴菲走出去,掩上卧室门,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回客厅,躺在沙发里,从包里翻出刚在夜店里买的烟,拿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无可无不可地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