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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关上,自行上了锁。
嗯,没关系。我想,知道了我有关电话线的直觉是错误的本来应该使
我宽心,可是我没有。因为我头脑中的一部分相信——而且仍然相信——
即使我爬到椅子后面,再插上插头,卧室的电话还是打不通的。也许厨房
里的电话后来能用了,可当时的确是打不通的。事情是:要么开着梅塞德
斯车离开房子逃命,要么死于那东西之手。
布兰顿身体前倾着,床头灯照在了他的整个脸上。他说:“杰西,房
子里没有别人。就这个想法你能做的最好事情就是不再提及。”
当时我几乎把我丢失戒指一事告诉他了,可是我很累,手很疼,最终
我没说出来。他走以后,我在床上躺了很久没睡着——那一夜甚至止疼片
也不能使我入睡了。我想着第二天要做的植皮手术,可想的并不像你可能
认为的那么多。我主要想的是我的戒指,我看到的脚印,以及是否他——
它——也许会回去矫正那些事情。在我最终睡着之前,我认定根本没有脚
印或珍珠耳环,某个警察发现戒指躺在书房里书柜旁的地板上,然后拿走
了它们。我想,此刻它们也许在刘易斯顿的某个当铺里呢。也许,这个想
法会使我感到愤怒,可是没有。它使我产生的感觉如同那天早晨我在梅塞
德斯车里醒来时的感觉——充满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宁静与祥和。没有
陌生人,没有陌生人,任何地方都没有陌生人。只是个善于扒窃的警察回
头迅速一看,确信无人碍事,于是“嗖”的一声,戒指进入了他的口袋。
至于戒指本身,我不在乎它们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最近几
个月以来,我越来越相信,人们在手指上戴戒指的惟一理由,是因为法律
不再允许他们把它穿在鼻子上。然而,别管它了。早晨已变成了下午,下
午欢快地向前移,这不是讨论妇女问题的时间。该谈谈雷蒙德·安德鲁·
于伯特了。
杰西向后靠在椅子上,又点了根烟。她没有意识到过度的抽烟使她的舌尖刺疼,头也作痛,肾脏在抗议她坐在电脑前的这番马拉松会谈,强烈抗议。房子死一般地寂静——这种寂静只能意味着,吃苦耐劳的麦吉·兰迪丝会超市和干洗店了。杰西感到惊讶,麦吉没有至少再作一次努力,把她从电脑屏幕前拉开就走了。转而她猜想,那管家已经知道那样只会是浪费精力。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最好让她放出体外吧。麦吉也许是这样想的。
毕竟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件工作。这后一个想法使杰西心中产生一阵微痛。
楼上一块板发出了吱嘎声。杰西的香烟停在了离嘴唇一英寸的地方。
他回来了!伯林格姆太太尖叫道,噢,杰西,他回来了!
不过他并没回来。她的目光移向从一堆剪报里向上看着她的那张刀子脸,心里想着:我知道你到底在哪里,你这无赖!难道我不知道吗?
她知道,但是她脑子里有一部分坚持认为它还是他——不,也许不是他,是它——太空牛仔、爱情幽灵、怪物,它又回来赴约会了。它只是在等待房子空了的时机。如果她拿起桌角的电话,她会发现线路不通。就像那天夜里,她在湖边别墅里所有的电话都打不通一样。
你的朋友布兰顿可以想怎么笑就怎么笑,可是我俩知道真相,是不是?
她突然伸出她的那只好手,从电话支架上拿过电话,放到耳边。她听到了令人安心的嘟嘟的拨号音。放回电话,她的嘴角闪现出忧郁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