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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鬼中间去。
我想,我最终会的。可是我还没来得及鼓起足够的勇气,向上拉起万
能锁,杰米·埃嘎特开车驶了过来,在我旁边停了车。杰米是波斯顿退了
休的特许专利代理人。自从他妻子1987年或1988年过世以来,他就长年住
在湖边。他跨出他的野马牌车子,看着我,他认出了我,便开始笑了。接
着他的脸色变了,先是关心,然后是恐怖。他走到梅塞德斯车旁,弯腰透
过车窗朝里看,他如此吃惊,以致脸上所有的皱纹都拉平了。我非常清楚
地记得那些:吃惊使杰米·埃嘎特变得多么年轻啊。
我看到他的嘴形表达着这样的话:杰西,你没事吧?我想打开车门。
可是我突然不太敢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我一直叫做太空
牛仔的那个东西也曾待在杰米的房子里,只是杰米没有我这样幸运。它杀
了他,割开他的脸,然后把它像万圣节面罩似地戴上了。我知道这是个疯
狂的念头,可是知道那一点起不了多大作用,因为我无法停住不去想它。
我也无法使自己打开那该死的车门。
我不知道我那天早上看上去多么糟糕,我也不想知道,可是我的样子
一定非常难看。因为,杰米·埃嘎特的神情很快不再是吃惊了。他看上去
吓得足以逃跑,恶心得足以呕吐,但他既没跑也没吐。上帝保佑他!他所
做的是打开车门,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是出了事故还是有人伤害了我。
我只要往下看一眼就知道了我的样子有多惨,什么时候我手腕上的伤
口又开了,我包在上面的卫生纸垫湿透了,前裙也弄湿了,仿佛我正行着
世界上最糟糕的月经。我坐在血泊里,方向盘上有血,储物柜上有血,换
档杆上有血……挡风玻璃上甚至也有斑斑血迹。大部分血迹已于,成了那
种难看的深紫红色——在我看来像是巧克力牛奶——可是有些血依然潮湿,
是红色的。露丝,你不看到那种情况,你就不会知道,一个人身上真的有
多少血。难怪杰米吓得要死。
我试图从车里出来——我想,我想让他看看,我能用自己的力量这么
做,那样会使他放心。可是我的右手撞在了方向盘上,顷刻间痛得我日月
无光。我没有完全晕过去,可是仿佛我的头脑和身体的最后联系被割断了。
我感到自己朝前倒去,我记得我想到了这样倒在柏油路上会撞落大部分牙
齿,会以此结束我的冒险经历……而且是在去年刚刚花了一大笔钱将上面
的几颗牙齿包了以后。然后杰米扶住了我……事实上,是托住我的胸部。
我听到他朝商店方向大叫:“嗨!嗨!快来帮帮忙!”那是种又高又尖的
老人声音,使我想发笑……只是我太累了,笑不动。我将头的一边靠在他
的衬衫上喘着气。我感觉到我的心脏快速跳动,却又似乎根本不跳了,仿
佛它没有着落没法跳动。然而,某种光明与色彩又回来了,我看到五六个
人出来想看个究竟。罗尼·达金是其中之一。他正吃着一块松饼,穿着一
件粉红色的T恤衫,上面写着“这儿没有都市醉汉,我们大家轮流坐庄”。
在你就要准备去死时,竟然还记得这些,好笑吧,是不是?
“杰西,谁把你弄成这副模样?”杰米问。我想回答他,可一句话也
说不出来。想到我要说的是些什么,倒不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