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佩戴着白花的同学沉默着出了礼堂。原本转晴的天，又开始阴了，寒风凛冽，因为悲伤而更加的冷，大家都加快了步伐。

    连笑和副校长走在最后面。连笑说：quot;quot;格兰高中一日游quot;这个活动积累了不少额外收入，这钱我想在学校里建个东西怀念校长。quot;

    副校长说：quot;那就假山吧，放在湖中央就好了，但那就不能太高太重……quot;

    连笑说：quot;我想的是人工泉，更有活力一些。quot;

    人工泉在上水之前只是一块竖立的一层楼高的黑色花岗石。上水之后，花岗岩上半部分向四面八方喷出水线，流到底盘里再进行循环。连笑喜欢这种黑，黑得不混沌，像是云破了天裂了露出里面的瓤的颜色，这才叫黑不隆冬。

    连笑是远远地被流水细密的声音吸引过来的，这会儿，这儿只有她一个人。泉水周围纷纷扬扬地漂着水星子，连笑不敢走得太近，可她看着怎么那么不对劲，花岗石像长了一个肿瘤。再仔细看，原来那是一个人站在石板旁边，因为也穿着黑色，所以看着像和黑花岗石合二为一了。

    连笑看着那人的背影，想喊他小心地滑，忽然哽咽住了，一步步地走近，头上肩上溅上了水滴子，但她走到那人身后才止步。他回头，连笑霎时鼻酸：

    quot;沐垂阳！quot;

    沐垂阳一身的黑，同周围的浅白之间--和连笑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有圈淡淡的气体，模糊了黑白交界。水向四周扬起白色的鬃毛，纷扬在沐垂阳头顶，他像站在雾里一样。

    连笑看到了沐垂阳的笑容，她最怕他这样笑，可他又总是这样笑，像是看穿世事无爱无嗔，烟雨任平生天凉好个秋的样子，他认了他的命。可是是什么命？旁人不知道，更没份参与。

    连笑忽然觉得他很陌生，像属于一个隔世的故事，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客气地问：quot;这些日子，你都到哪里去了？quot;

    沐垂阳微笑道：quot;我去了一间顶尖的研究所，现在是quot;AIDSquot;优秀人才。quot;

    连笑这才找回了熟悉和亲切，说：quot;我知道是AI人工智能啦，那一直是你的梦想吧？quot;

    对面的人却沉默着，对沐垂阳来说，没有什么事是只能梦只能想的。

    连笑感叹道：quot;又是这样，我说的明明不对，你却不反驳我，让自己承担莫须有的罪名，让全校同学都冤枉你。你是想让我一辈子没有赎罪的机会吗？quot;

    沐垂阳蹲下来，抚摸着花岗岩底盘上的刻字。上面刻着校长的名字和生卒年，两边各刻着一个小小的太阳--代表她的两个儿子。

    他淡然地说：quot;你对我无须赎什么罪。我对我的母亲，才是永远不能赎罪。她一定对我失望至极。quot;

    水雾包围的世界清晰明净，万物都像重漆过一样鲜艳，连笑一眼就认清了闯进来的面目。

    quot;她终于得到你的原谅了。quot;

    梁泽日不知何时进来了，他对着沐垂阳说。他又瘦了一点，憔悴狼狈了许多，眼睛红肿得很大。

    连笑看到他，冲上去要和他较量，手腕却被沐垂阳紧紧地拉住。

    连笑不服气，伸长了脖子朝梁泽日大声嚷道：

    quot;你竟然还敢过来？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quot;然后对沐垂阳说，quot;就是他，一直陷害你，一直到你被我赶出学校。你快去和他单挑。quot;

    梁泽日冷笑一声，挑衅地看着他，沐垂阳面孔毫无表情，因为一点倦怠而让五官更加舒展。梁泽日本来扎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