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前来应战，看到对手没有发招的意思，反而有点慌。

    沐垂阳转过头看着梁泽日，神色温柔而凄怆，用倾诉的语气说道：quot;我以为她能活到耄耋，以为我们的命运会捆绑纠缠几十年，以为还会有很多丰富奇趣的情节，没想到这样就完了，世界的结束原来不是轰然一声……quot;

    quot;而是一阵呜咽。quot;梁泽日轻声接道，他又静默了，精神逐渐松弛下来，只有嘴角不断颤动，像是一小束神经还无法控制。梁泽日说道，quot;我妈妈，嗯，我们的妈妈对你一直很愧疚，她给了我一个好的出生，没有给你；她给了我一个富足的家庭，没有给你。所以你才永远胜过我，也不过是这。quot;

    他梗着脖子做出倨傲的样子，泪水不住地从脸上滑下。他终于明白了母亲，可代价却可怕。

    梁泽日到底还是决定了，他对沐垂阳说：quot;格兰高中以后的校长是你，我再不会与你争了。quot;

    梁泽日手上本来攥着一颗光滑的卵石，他这会子把它向水池子掷去，卵石拉出一道细长的光，撞着池壁发出凉薄的一声响，造成丝丝涟漪。梁泽日低着头看卵石黑滟滟的影子，别人也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连笑由衷地高兴，想站在屋顶上大声宣告这个消息，想把沐垂阳抛向空中高呼万岁，她转头准备祝贺沐垂阳，她望进他的眼里，却望不到一点喜悦的光。直到这一刻，电光火石间，连笑才一星半点地懂得了沐垂阳。

    她笑容淡了下来，自言自语道：quot;我们休想用格兰高中困住他。quot;

    只有沐垂阳听见了，他不动声色地松开拉着连笑的手，挑眉道：quot;梁泽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是格兰高中的法定继承人吗？而且刚刚当选新任校长啊。quot;

    梁泽日死死地盯着他，好像随时都可能迸发出一阵京剧老生式的大笑，他说道：quot;我和你争得肝胆俱裂，结果你根本就不想当校长！而且，你也不怪我陷害你……quot;

    他声音越来越低，忽然，梁泽日惨叫道：quot;你利用了我！其实你根本的目的就是想离开格兰高中，又一直找不到借口……这是你设下的局！quot;

    连笑喝道：quot;梁泽日，不许乱说！你已经是校长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红口白牙乱诬陷人！你先去副校长那里商量着把未完的就职典礼办完吧……quot;

    她就这样补了一个简朴的交接仪式，感觉就像清洁女工琐碎的交班。这样也好，也许她不知何时还会卷土重来。

    她再回头时，沐垂阳已经走远了--他又恢复了她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他的模样。

    在一个凄冷的雷雨之夕，沐垂阳曾躲在一个洞穴避雨，温暖让他曾想在这儿栖身一辈子。雨过天晴他才发现它虽然温暖但狭小，它仍然适合他吗？当然不！于是，只有走出来，继续寻觅。

    连笑朝着他大声喊：

    quot;垂阳上人！quot;

    沐垂阳诧异地回头，连笑恭恭敬敬地朝他作揖一拜，笑眯眯地说：

    quot;后会有期。quot;

    新一届quot;全国第一高中生quot;又要开始评选了，格兰高中的候选人将在三人中选其一。他们就是：连笑、木欣欣、梁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