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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卷 第一章-2

    穹波喇嘛这时也有些张皇了,只见他吹起人胫骨法号,让凄厉尖锐的法号声刺向乌云密布的天空,但其效果非但没有吓唬住天上的雹鬼,更多的是让人们感到绝望和恐惧;一招不行,穹波喇嘛又舞起了手中的金刚橛,跳起了凌空蹈虚的舞步,他边唱边跳,直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可天上雹鬼的笑声却越来越近了,人们甚至已经在乌云中看到了魔鬼恍惚的身影。

    白玛坚赞头人的脸上已经布满了不满和狐疑,“穹波喇嘛……”他有些恼怒地喊了一声。

    “是……是是,”穹波喇嘛揩掉额头上的汗水,“墓主黑女神……大概是没有听到……

    “难道你的咒语被风吹跑了吗?”白玛坚赞头人提高了声音。

    “咒语法力无边。”穹波喇嘛孤注一掷,回身取出一个筛青稞的筛子,高声说:“看看吧,青稞可以从其间筛过,风也可以从中间穿过。但是,在咒语的法力,你们会看到,水也是有神性的。”

    他边说边把筛子迎向满天满地的狂风,风从筛子眼里“嘶嘶嘶”地滑过,像无数支飞扑而来的箭镟。然后穹波喇嘛放平了筛子,念起了谁也听不明白的咒语,这时他的一个助手将一壶水缓缓地倒进筛子里,就像在梦中人们经常遇到的情景一样,筛子里水慢慢地涨上来了,而筛子下面滴水不漏。仿佛那是一个竹盆,而不是筛子。

    “哦呀——”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当穹波喇嘛的咒语戛然而止时,筛子里的水“哗”地一下全漏光了。

    “哦呀!”人们又是一声惊呼。

    “看啊,神的力量无处不在,它可以堵住筛子眼里的水,当然也就能战胜天上的雹鬼。”穹波喇嘛说。

    “可天上的雹鬼却不听你的。”跪在白玛坚赞头人身后的小儿子达波多杰说。

    穹波喇嘛瞪了这个还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一眼,“那是因为对岸的那些喇嘛上师也没有闲着。他们正和魔鬼串谋哩。”

    人们往峡谷的西岸望去,果然看到那边的一座山头上也有一群红教喇嘛的身影在忙碌,有深沉浑厚的法号声从江对岸传来,那法号竖起来有屋檐那么高,需两个喇嘛才能抬得动它,其声音有如江水的轰鸣,天上的乌云也被红教喇嘛们吹出来的单调沉闷的音调驱赶着,往东岸一个劲儿地跑。在他们的身后肯定也有一个坛城,也有一个天气咒师在仗剑作法,扮神驱鬼。而这边的人们不得不悲哀地发现,宁玛派的红教喇嘛们似乎占了上风,西岸那边虽然仅仅只隔着一条澜沧江,可是天空晴朗,甚至还有阳光照射到一些山头上。

    白玛坚赞头人站起身来,冲着澜沧江西岸大声喊:“既然他们把冰雹赶过来了,魔鬼就成了他们的朋友啦。我们只有杀过江去,把对岸的大小魔鬼,像打扫神龛前的灰尘一般,统统打扫干净。”

    “哦呀!”黄教的喇嘛们扇起了胸前宽大的袈裟,用拳头使劲地捶打着自己结实的胸膛,就像擂响了一面面战鼓。

    “哦呀呀!”东岸的人们也跟着吼叫起来。乌云已经压到了他们的头顶,男人们要是不吼这一嗓子,恐惧便会击倒他们。

    仿佛为了印证白玛坚赞头人的战争宣言,在人们的惊讶还没有彻底从脸上消失时,一场不大不小的冰雹兜头向澜沧江东岸砸了下来。穹波喇嘛精心搭起的坛城,坛城上的法铃、金刚橛、人胫骨法号、羊皮鼓、拘鬼牌、不会漏水的神秘筛子,还有向苍天跪下的信众虔诚的祈祷,全都被冰雹砸得丁丁东东一阵乱响。村庄里的几个老阿妈,正在自家的土掌房屋顶的香炉前虔诚地煨桑,像山崩一样砸来的冰雹让她们甚至来不及躲避,就被击到在房顶上。

    人们看见穹波喇嘛的咒语像炸了群的鸟儿,在密集的冰雹中慌不择路、四下逃窜。他已经面无人色,上下牙磕得比冰雹砸在地上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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