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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人-1
的,坐都坐不住,没个支书的样子!”

    头人一没样子,就压不住台,村里就乱。孤老、破鞋、盗贼,本来解放时被解放军打了下去,现在又随着互助组、合作社、人民公社发展起来。村子一乱,工作就不好搞,每次老孙到公社开会,申村的工作都评个倒数第一。章书记批评老孙,说他工作做得不深不透:

    “老孙啊老孙,你真是就会要饭,不会当支书!”

    老孙红着脸说:“章书记,咱可哪样工作都没拉下!”

    章书记摇摇头说:“以后多努力吧!”

    这时村里的村丁仍是小路。小路解放前虽然当过伪保丁,但因为成份划的是贫农,业务又熟悉,民愤也不大,老孙又让他当村丁。不过这时不叫村丁,改叫村务员。洋铁皮喇叭和小钹不用了,新换了一架铜锣。每当老孙从公社开会回来,小路村务员就打着铜锣从街上穿过:“开会啦,开会啦,吃过饭到村西土庙里开会啦!”

    一到开会,就该老孙当夜游神和头点屁股撅,所以老孙常对小路发脾气:

    “敲一趟够了,敲来敲去地喊,你娘死了?”

    小路委屈地说:。“一会儿人不齐,你又该埋怨我!”

    老孙双手相互抓着,不再理人。

    除了开会,老孙还有另一项任务,就是仍得给村里三百多口人断案。兄弟斗殴、婆媳吵架、孤老、破鞋、盗贼等一干杂事,都来找老孙说理。这比开会搞互助组还让老孙作难。老孙常在村西土庙里的案桌后抓手:

    “娘啊,这村怎么这么难弄!”

    而且案子不经他断还好,一经他断,越断越糊涂,弄不清老二老三倒底谁有理,都挺委屈。老二老三说:

    “鸡巴老孙,应名当了支书,连案都断不清!”

    村里越发乱。老孙很生气。后来听了小路村务员的建议,在村里重新恢复祖上当村长时的“封井”和“染头”制度。果然,祖上的法宝能够治国,村里男女猪狗规矩许多。案件发生率下降。老孙喜欢得双手乱抓:“早该‘封井’和‘染头’!”

    公社章书记下乡检查工作,看到村里红红绿绿的猪狗,奇怪地问:“搞啥样名堂!”

    这时老孙倒机灵,答出一句:“这叫村民自治!”

    弄得章书记也笑了:“好,好,村民自治!”

    转眼到了一九五九年。这天老孙又从公社开会回来,让小路打锣,一干人集合,老孙站在桌子上说:

    “章书记说了,让合大伙,大家在一个锅里吃!”

    会开完,开始收粮食,收锅。但这项工作老孙又落到了别的村后边,粮食、锅收得不彻底。本来村里只让冒一股烟儿,申村夜里还有人冒烟儿。弄得章书记很不满意,在大会上批评:

    “有的村白天冒一股烟儿,夜里个别还冒烟儿!”

    又对老孙说:“你不顶事,你不顶事!”

    为了灭烟儿,章书记启用了当过土匪和解放军的我孬舅,选他进入领导班子,当了个治安员。孬舅这人头很小,但眼睛特亮,一激动爱咳嗽吹气。他咳嗽着对章书记说:“章书记,放心吧,三天以后,让他谁也不冒烟儿!”

    为了灭烟儿,他带着小路村务员,成夜成夜不睡,看谁家屋顶冒烟。谁家一冒烟,他们就跑上去挖粮食。挖不出粮食,就把人带到村西土庙里吊起来,一吊就吊出了粮食。孬舅六亲不认,我二姥爷家冒烟儿,他把二姥爷也吊了起来。二姥爷在梁上说:

    “小孬,放下我,小时候我让你吃过小枣!”

    孬舅倒吊着大枪,指着二姥爷说:“就是因为吃过小枣,才吊你,不然照我过去的脾气,挖个坑埋了你!”

    申村从此不再乱冒烟儿。孬舅受到章书记表扬,成了积极分子。孬舅也很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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