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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颊淌下。
“我恨你。”她说,擦一下眼泪,又说,“我恨你。”
“再见。”我退回身,试图关门,她顶住门,两眼盯着我,低声说,“真的吗?”
我把门拉得大了一点,指给她看挂在门厅衣架上姚晶晶的双肩背包,从她的眼光里,我相信她认出来了。
“我恨你。”她重重地撞了一下门,把门撞在我的身上,撞得十分重,我差点叫出声来。
她转身走了,下了楼梯,脚步声由近及远,中间有一下似乎有些异常,我觉得她有一步迈得不是很好,我担心她是否把脚扭伤了,但脚步声在继续,随后,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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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总是平淡无奇,像开始一样。你想激动激动吗?上街花一毛钱买根针扎自己一下就成了,一般来讲,人就是那么一种追求刺激的动物,一平静,反倒心慌,被枪毙前还有喊口号的呢,不扑腾扑腾,哪儿叫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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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骗我?”
一个多月后,在一个下着小雪的晚上,袁晓晨来找我,一进门就这么问我。
我不想说,于是走到厅里,把眼光望向别处。
“你嫉妒,别不承认。”她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追着我说道。
我为她倒了一杯开水,摆在桌子上。
一会儿,她哭了起来,还断续地说了一句话:“你把我骗了。”
说罢,她接着哭泣。
我等待她哭完,但她没有停止,就那么一直哭下去,并且,哭得越来越厉害,甚至歇斯底里,不知为什么,她的那种哭法叫我害怕起来,我轻轻推了推她,她用力把我的手挡开了,我没有再伸手,渐渐地,她的哭声停住了,她用手背擦干眼泪,脸色慢慢恢复平静,眼睛看着脚下,脸上一无表情,长时间的沉默后,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直到那种注视叫我感到扑面而来的不祥的预感,事实上,那是一种货真价实的恐惧,我害怕她张嘴说话,我不愿听到,我一句也不想听,但她还是说了,声调平淡,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你把我们毁了。”
一种冷冷的感觉袭上心头。我知道她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我那愚蠢而该死的虚荣心是如何地粉碎了我们的爱情,我知道我爱她,但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坐在那里,一坐一小时,我伸出手,伸向她,在心里准备好被她的手击落,但她没有,我触到她,我更深地触到她,她对我淡淡地一笑,然后用她的手压在我的手上,我们的手握在一起,接着就绞在一起,我们都用了最大的力,她的手似乎被我捏碎了,我听到她的骨节轻响,再一次轻响,但她脸上仍保持着那一种淡淡的笑容,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我知道她在顽强地掩饰她的痛苦,我想她应算是成功了,因为她的泪水没有真的滑落。
“最后一次。”她轻声说。
随即,她拉着我走到卧室,手松开了,就在我的对面宽衣解带,把她那小巧迷人的身体展现在我眼前,她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么无法拒绝,事实上,她的身体令我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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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已不愿再谈起那古老而令人心碎的悲伤了,我想我现在多少知道了一些,我连后悔也忘掉了,我头脑一片空白,但我仍能知道,她的身体充满了强烈的痛苦。
她看着我,脸上掠过一丝笑意,然后长叹一声,平躺在身后的床上,眼睛不再看我
,而是望着房顶,房顶是洁白的,我想她能看到。
我犹豫着,一刹那,我意识到,她对了,她已懂得了一切,甚至比我懂得还要早一些,我知道最终还是她胜利了,因为我的身体已给出了答案,我向着她俯倒——我舍不得她,这一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