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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极力掩饰,但我知道,她很不高兴,她一个人像个影子似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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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一次,她表现出还没有跟我过够的想法,这种想法让我感到说不出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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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再谈嗡嗡,无法再谈她多情的身体,无法再谈她的眼泪,她说过的话,我真的无法再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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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我的惟一要求是要我为她过生日,她总是要我记住她的生日,对于她来讲,那一天,是她最重要的一天,有了那一天,便有了以后的一切,而以后的一切,似乎无可避免。在内心深处,我始终为着她的这个惟一的要求而感动着,并会尽力满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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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讲述嗡嗡,也许是因为我对姑娘有一种奇怪的理解。在我的人生当中,在姑娘方面,我遇到不少令我痛心的情况,有些姑娘伤害过我,我也伤害过一些姑娘,在写这本书之前,姑娘们是我生活中惟一的光亮,惟一的慰藉,我感谢那些慰藉过我空洞而焦灼的心灵的姑娘们,我感谢她们为我制造出的有关人世的优美幻象,柔软的发丝,柔软的皮肤,更柔软的乳房,柔软的呼吸,柔软的声音,柔软的碰触,比柔软还要柔软的情感,拥抱在一起的睡眠,就像一同死去,就像一同赶奔天堂,正是由于姑娘们的存在,才让我对人世的一缕眷恋之情有了可缠绕的地方,我不知道以后我会如何,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再去寻求那种软柔无力的感觉,当青春不翼而飞,当阴茎不再勃起,当欢乐不再出现,当歌声轻轻沉寂,当欲望之火熄灭,当死亡悄然而至,当星光再次重现于黑暗,当明月再次升起之时,孤寂的我仍会惦记着那种需要与被需要的热情吗?
也许,我仍会惦记,是的,我会惦记,即使我忘记了,我的皮肤也会替我想起,我的嘴唇也会替我想起,我的欲望也会催我,我的情感也会执行欲望的命令,这一切,都不须我的头脑作出决定,我的头脑也许会告诉我真正的温馨存在何方,我的头脑告诉我,我应当杀死情人,我应当进入荒野,我应当在荒野的篝火中像野兽一样嚎叫,而不是花几块钱坐在蜡烛旁,对着咖啡馆里影影绰绰的人生假象寻求温馨。
也许是我的头脑毁了我,毁了嗡嗡,毁了我的安宁,毁了这个假象遍布的世界,也许是别的什么力量干了这件事,但这件事发生了,至少,在我的文字中发生了,但愿这是一个幻觉,但愿这不重要,可是,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我的头脑没有出错,死去的情人们一对也没有从土地里回来,那么多飞逝的亲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从母亲的子宫里走出的婴儿粘着鲜血,失声痛哭,在钟表的度量下,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无情地消失,把我甩在身后,让我无法安静下来,我的头脑告诉我,这一切,源于我的存在,那叫我畏惧不堪、害怕不已的存在,那作为行动的存在,那作为认识的存在,那离我近在咫尺,却让我认它不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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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自学者,有着一切自学者的毛病,我出身普通,无良好教育记录,时至今日,我仍有一种穷人的道德观,从吃饭不付账、借钱不还这类事情上判断别人,我很实际,能占便宜就绝不吃亏,我要面子,把它与尊严相提并论,这使我面对强大的对手也绝不低头,举例来说,我小时候常被比我大的孩子群殴而不知逃跑。我还有一个不算强大但也绝不会任人欺凌的人格,这让我能以精神市侩自居而绝不逊色于一般意义上的人,我不向高尚低头,更不向无耻低头,我陪着我的和你的短暂人生存在于世间。
我经历过青春,经历过发自内心的高兴,经历过自然的情感,我也经历过苦恼,经历过幻灭,经历过不自然的生活,我有着一些记忆,有着一些了解这个世界的途径,更有着一个令我羞愤不已、哭笑不得而又荒唐透顶的可恶余生,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