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学院曾搞过‘光达论剑’这样的活动……”丁志学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好像是自己想不起来似的,需要魏海洋帮忙回忆。魏海洋当然心领神会,丁志学怎么可能忘了呢?他是希望由自己接上他没说完的话。魏海洋忙说:“对对,其实就是对话,对话的双方,一方是政府官员,另一方是民营企业家。”
丁志学听了,把魏海烽写的内参拿过来递给魏海洋,多年的从商经验告诉他,当着明人不说暗话。魏海洋一看内参,顷刻间明白了丁志学的全部意图。
泰华集团老总丁志学是一字一句读完魏海烽的那篇内参以后,才终于想起来这个魏海烽是谁了;不但他想起来了,而且他的儿子丁小飞也想起来了。
丁小飞说:“这个魏海烽不会是公报私仇吧?嫌咱们上次怠慢了他?”
丁志学把内参轻轻放到桌子上,一份内参还不至于把泰华怎样,不过这个魏海烽得赶早买进。丁志学知道,像魏海烽这样的人,如果等他将来发达了,再去结交他,不仅成本大,而且效果差。做生意最重要的是眼光。丁总是做股票起家的,所有人都知道低价买进高价卖出就可以赚到钱,但不是所有人都有眼光能在千万只股票中识别出日后暴涨的那几只股。
丁志学把目光投向丁小飞,丁小飞正在看被老爹用红笔画出的段落:“结果,文物部门的意见被当成了耳旁风,泰华集团一意孤行的继续施工,直接导致了十三座古墓的彻底毁坏……”
丁小飞抬起头,说:“爸,只要不公开见报,对咱们泰华影响就不大。咱们省里又不是没有人。您要是不放心,咱们等王友善讲学回来,再安排一顿,专门请他魏海烽坐坐。”
丁总语重心长地说:“就怕那个时候,请这个魏海烽的人太多,轮不到咱们请。”
丁小飞稍一琢磨,明白了,说:“爸,你是说魏海烽可能要上一步?”
父子俩分析了赵通达和魏海烽各上一步的可能性。丁小飞认为赵通达是许明亮的人,许明亮在交通厅内部威信高得人心,所以赵通达上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丁志学沉默不语,儿子丁小飞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但显然小飞没有在机关混过,他哪里知道人心是怎么回事?毕竟许明亮不在了,那些原来属于许明亮的人心就要重新分配,难道那些人心会正好分配给许明亮所欣赏的赵通达吗?人心又不是遗产,可以赠与可以继承可以想给谁就给谁。丁志学摇摇头,对丁小飞说:“周山川这个人我了解,按道理说,像青田古墓这样的家丑各家都要掩着盖着,为什么周山川倒把魏海烽这篇文章送到省里发了内参?”
丁小飞有点急不可耐了,说:“爸,拿下魏海烽其实更容易,他儿子今年中考,两口子为儿子上重点高中都急疯了。咱们只要给他把这事儿办了……”
丁志学瞪了丁小飞一眼:“咱拿下他干什么?他要是最后一关败给赵通达,咱们不仅白白拿个累赘,而且还得罪了新贵,到时候,怎么收场?”
经过小半天的讨论,丁总最后定下走“魏海洋”这步棋,显然这步棋要比丁小飞建议的“王友善”更高明一些。毕竟人家是亲兄弟,兄弟间有什么话要比师生间更好说一些。
现在魏海洋坐在丁总办公室,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尽管丁志学什么都没有说,但他已经全明白了,丁志学之所以同意来光达“论剑”并不是因为他精诚所至,而是因为他有个哥哥叫魏海烽。海洋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他马上意识到,与丁志学“论剑”这件事,对自己哥哥而言,未必就不是一个机会。魏海烽和赵通达正在紧要关头,虽然不用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谁踩在谁的肩膀上往前走,但事实就是如此,谁当了“副厅”,谁就是另外一个人的顶头上司,那就等于是骑在那个人的脖子上了。魏海洋立刻答应了丁总,但同时也给自己留了余地:“我觉得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