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顿留下了木盒子
样过着混乱低劣的生活,在上帝休息的那天,我应该做一个守规矩懂礼仪的贵族小姐。
是的,我是个贵族,按照外祖母的说法我还应该是一位公主,可这一点都不光荣。我的外祖父在大清洗的时候连夜出逃到了德国,他是个蹩脚的诗人,但却给那些文人提供了无私的经济支援。我父亲那方却是家境不错的俄国商人,在德国拥有大量资产,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的过早去世,可能现在我就和儿时的同伴一样,穿名牌时装,出席各种上流社会的酒会舞会,最后按照父母的意愿嫁给一位外表光鲜的俄国贵族,就像我父亲和母亲的结合那样。当时因为外祖父的家境贫寒,父亲家的提亲让他受宠若惊,他毫不犹豫地把母亲许配给了这个名声狼藉的富家子弟。结婚两年后,母亲生下我,在我五岁的时候,她就死于一次“意外”的医疗事故。葬礼那天父亲虚弱得像只小鸽子,必须要女仆搀扶才能站立。我看到外祖母把父亲的头放在膝盖上,叫着“哦,我可怜的小羔羊,哦,我可怜的斐黛莉亚!”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在父亲的头发上、耳朵上,而他却认真地扮演着一个小羔羊的角色,白痴一样一动不动。至于我,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母亲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在场,她也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嘱咐我如何与我这奸诈的父亲相处,如何成为一个甜蜜的姑娘,如何给自己找一个安适的归宿。母亲什么都没有说,而我又那么小,转瞬就忘记掉了母亲对我的各种爱抚和约束。真的,我现在一点都记不得母亲的样子了,画像上她也至多和我现在一样大,只是一个陌生的姑娘,好像我从来都没有母亲,而我身边总是充满了各种和我年纪相仿的姑娘,她们都是父亲的客人,父亲给我找的“新妈妈”。到了后来我甚至把母亲的模样和任何一个来家里做客的姑娘混在了一起,她们一样有着陶瓷般洁白光滑的皮肤和颈子,一样把卷曲的头发高高盘起,嘴角总是刻意隐藏起略显天真幼稚的笑,高挑着眉毛,一副拒绝一切、高不可近的表情。离开家的那天,我对着镜子看到了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高傲表情,但我下定决心绝不要和母亲一样的命运。
在2号路口等红绿灯时,我从后视镜注意到一辆黑色福特车,它跟在我身后已经很久了,几乎横穿了从西城到中心的大半个市区。开车的人戴着黑色的墨镜,看到我回头看他就迅速把脑袋转向马路的右边,装做注视着那里的什么东西。那里只有一个漆皮破落的矮小垃圾桶。我回过头,在后视镜里看到他也回过头,继续盯着我。
事情有些不大对头。
绿灯亮了,我迅速启动向前开去,在快要横穿过整个街道的时候突然大转弯到右手边,险些撞到停在那里等绿灯的车。那辆福特在我身后发出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的噪音,我回头看,它正横在路口中央,被两辆车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成功。
我从这条小路绕了个圈子又回到我原先的线路上来,沿着外环高架向郊外开去。但没过多久我看到那辆福特车又在我的后视镜里出现了,那个戴墨镜的男人紧紧握着方向盘朝我冲来,距离越来越近。没有任何路口可以让我逃避,我只好暂时先和他拼速度,可照现在的形势我撑不了多久。我一边加大油门,一边计算到下一个出口的时间。现在的速度是70迈,如果从7号出口出去的话还要至少五分钟,而那福特车至少开到了80迈!除了自己的马达声,我什么都听不到,在超过一辆货运卡车的时候,那受了惊吓的胖司机拼命朝我按着喇叭。“他应该集中精力开车,还不是发火的时候。”我心里想着,果然,福特车迅速同它擦肩而过,那个只顾着按喇叭骂人的司机慌乱之中终于把车撞到了护栏上。
福特车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把油门加到满,速度才不过80出头,而我已经被这种速度吓坏了。甚至里顿带着我和飙车族比赛的时候也没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