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永恒的女性,引我们上升!”
过去和孔肇曦在一起时以及他走之后的许多往事。想着想着,不禁忧从中来。才毕业工作一年呢,大学时代都彷佛恍如隔世,遥远的如同多年前的一次朝圣。大学时的那些嬉笑怒骂,恶作剧与荒唐,空虚无聊荒诞,一切在今日看来,都是那么谆谆有味,青春可喜。 一年来所做的事情,似乎终归失败。“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自己能改变什么呢?什么都不能改变。自己对抗的乃是一头无限庞大的怪物,这只怪物投下的巨大影子都足以遮蔽天空,难道你以为自己是屠龙骑士吗?不过是愚公移山。可愚公的精神能感动天帝。刘大悲你是谁,你能感动谁?非惟没有感动几个人,反倒让自己跌进这种尴尬的泥潭里,为众人所抛弃。这些心灵上的苦楚,又对谁讲得清楚?群氓琐琐,皆不足虑,这是自己从前的骄傲。可当其所遇,群氓会让你喘不过气来。要继续对抗下去吗?要做韧性的战斗吗?这是对抗取得胜利的唯一法门。乌合之众总是好聚好散,你只要比他们多坚持一分钟,他们就自然会溃退。可这种对抗有意义吗?徒然地损耗着黄金般的年华,为了一时的意气和众人对自己的误解 …… 。但又为什么会这样?起初不是很好吗?他回想起自己那些意气风发的日子,可是怎么忽然就 …… “乌云围上来,太阳熄灭了。”——这是谁的诗?
这么胡乱地想着,居然睡着了。睡了不知多少时辰,醒来时窗外已一片昏黑,朵朵华灯璀璨,交织成五光十色的奇幻光流。他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其实还不到一小时。他到广州时,已是黄昏,现在才过去两三个小时。他感觉有点饿了,摸摸裤兜,里面装了1000块现金,是想请孔肇曦吃饭的,两个人应该够了吧,银行卡他也一并拿着的。想想从前,都不知白吃了孔同学多少顿。想到这里,他不禁为自己昔日的窘迫而感到好笑。自己当年那么穷,可也不觉着什么。难怪当时就有人说他“不食人间烟火”,而老孔就喜欢他这一点,吃也罢喝也罢,事事都坦坦然,大有陶渊明的风范,“ 饥则扣门而乞食,饱则鸡黍以迎客。 ”从前是“乞食”,现在总算可以“迎客”,略尽地主之谊了。
孔肇曦的电话这时打来了,说自己回不去了,要刘大悲直接过天河区的某家酒店来。刘大悲便出了门,打车直奔老孔说的地方去。到了,在16层一个相当有格调的地方,孔肇曦正和几个两个蓝眼睛的洋人唧唧呱呱不知说什么,其中一个是老头,另一个女的约摸有30多岁的样子。刘大悲入座,孔肇曦便向两洋人介绍,他们很有礼貌地向刘问好,他也微笑着点头。老孔忽然指着刘大悲,和两个洋人哈哈大笑起来,搞得刘同学一头雾水。转过头,老孔才向他说:
“我跟这两个德国佬讲,我们是老同学好朋友,曾经以歌德和席勒自命,到后来才发现:其实一个是‘浮士德’,一个是‘梅菲斯特’。”
刘大悲听了也笑起来。后来一边吃东西,一边继续着笑谈。这种地方吃饭只是样子,端上来的东西非常昂贵,却都中看不中吃。刘大悲心里不断幻想,现在要是一人来一小锅腊味煲仔饭、一碟浇上酱油的碧绿生菜、一小碗猪肺剑花汤该有多美!虽然,他知道在这吃饭吃的只是档次和环境,就像他之前请江若童一样。老孔倒是有绅士风度,怕他气闷,时不时翻译和洋人的对话给他听。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回到酒店里,孔同学当然不会忘了买点下酒的吃食,酒他是带着,特意从欧洲带回来的。孔肇曦向刘大悲赞美一番这酒的牌子产地什么的,又说了洋文名字。可刘大悲喝了一口就说不好,尽管贵得要命,却哪里又比得上五粮液。两人又开始“煮酒论英雄”,一边喝着,他向刘讲述了这几年的经历。他也是新近回国,在上海一家电视台挂个职,不怎么去上班,却坐领一份每月万八块钱的干薪。私下里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专营和欧洲的贸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