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六·梦·枕·貘·沧月
ty的大枕头,脸也不洗牙也不刷的倒头就睡。
小枕……小枕。隐约中,脑海里的那一个声音又浮现了。
回来吧,你的时间到了。
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是夕阳西下。
“醍醐!”我吃惊地坐在床上大呼,然后看到他的脸如平日那样及时的闪现在门缝里,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几点了?怎么不在中午叫我起来?”我披头散发地从床上跳下来,“糟了,房东呢?那个老太婆今天不是要来收房租么?”
“已经走了。”醍醐淡淡道,“她很生气,说要拿走一些东西充抵房租。”
我惊呼着冲到了客厅,想看看有什么被当作抵押物带走了。然而客厅里一切如旧,凌乱而寒碜,沙发上扔着袜子和墨镜,甚至连我昨天吃了一半的比萨和七喜汽水都还留着。
“她拿走了那几颗珠子。”醍醐道,“以为那是什么值钱的珠宝。”
“啊!”我尖叫一声,“那是噩梦啊!”
“嗯。就让她从今晚开始做连绵不断的噩梦好了——”醍醐以无比酷的姿态冷冷道,“我挑选的可都是顶级的好货:从谋杀到分尸,从贞子索命到BtSM无所不有,足够令她花样翻新的做一个月。”
“神啊……”我喃喃,“你难道想让她进疯人院么?”
醍醐耸了耸肩膀,没有回答,继续开始回到厨房切他的洋葱。
无论如何,难关总算暂时应付过去了。我缩回了电脑后,找出那只空空的蓄梦瓶子愁眉苦脸的看了半天,鼓足勇气开始奋战。我想从往昔的文件夹里翻出一些残稿来,看看是否有狗尾续貂一下换取稿费的可能——然而找了半天都不得要领,正在抓耳挠腮之际,叮的一声,一封电子邮件却自动跳了出来,遮住了word界面。
“靠!”我怒了一声,正准备关掉,忽然间却怔了一下。
“晚饭。”这时,醍醐敲着碗从厨房里出来,“洋葱牛柳。”
然而我没有如平日那样从破沙发上跳起来,直扑食物而去,只是怔怔地盯着显示屏发呆。直到连他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凑过来看。
那是一封**的信件,内容却颇为奇特——
“四月四日,天门洞开。请届时光临喜马拉雅山脚下的贝榕山庄。你将在那里获得你一生想要寻找的答案。七喜敬上。”
“七喜?”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易拉罐,嘀咕,“那不是汽水么?”
“神经病。”醍醐低声,伸过手来想要替我关掉那个窗口。
然而被鼠标那么一点,似乎触发了什么,又一个页面立刻弹了出来——
那是一张摄于喜马拉雅山下的照片。一弹出,蔚蓝的天空、皑皑的雪山,明丽的日光和风里飘舞的经幡登时又覆盖了整个显示屏,洁净美丽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山脚下有一幢古雅的小院子,沐浴着日光,显得宁静悠远。天际有奇特的漩涡状云流。
我久久的凝望,忽然感觉到了某种冥冥中的召唤。
颅脑里有隐约的疼痛。
四月四日,天门洞开。小枕,你的时间到了。
那一夜,我再度穿行在梦境里。
到处都是暗鬼,密密麻麻,灰蒙蒙的一片。周围的噩梦越来越密集,几乎毒气一样的将我包围。阴霾潮湿的雾气里,不时有腐尸横路电锯狂奔,或是狂魔杀人泄愤厉鬼飘荡索命——简直像这个城市里的人全体沉迷于《生化危机》和《午夜凶铃》一样。
这个城市里的人,心里的压力和阴影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么?
“我劝你还是转行去写悬疑恐怖小说得了,包你成名。”在替我粉碎一只扑来的可怖异形后,醍醐再度开口,“这里的题材越来越丰富了,随便写写都令人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