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现在
个人第一次有肌肤上的亲密接触啊。他掌心的冰凉中和她手腕的炙热,一股说不出来的清爽感在仲夏的身体蔓延着。她真想一直被他这么牵着往前走,走到世界的尽头去。
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熄了仲夏的美梦,那雨来的没有一点前兆,仿佛是上天随意泼下的水。他们跑到屋檐下躲雨,仲夏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用右手整理自己被浸湿的衣服,而安泽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放开仲夏的左手。
雨点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像断线的珠子,像散落的水晶球。
仲夏慢慢地闭上眼睛,耳边是安泽轻柔的呼吸,伴着那匀称的呼吸声,一滴水珠滑落到仲夏的脚面,她知道,那是眼泪。
缺点五:吝啬鬼,离开的时候连quot;再见quot;也不肯说一句。
那天回来,仲夏就彻底地病倒了,整个人瘫在床上不想吃也不想喝,额头上的温度急速攀升,滚烫得可以煮熟一个鸡蛋。等到父母强行把她架去医院的时候,她的枕头已经乱满了泪痕,以至于那个枕头无论怎么清洗,也都带着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在医院的病床上浑浑噩噩地躺了三天,仲夏每天都感觉有液体顺着细细的导管注入自己的身体,血管被这些液体撑得发胀,爆裂般的疼痛伴随着她。她说不出话,每天只能吃一些流质的食物,视线也是模糊不清的,朦胧中她看见自己的病床上围满了人,可稍稍把眼睛睁开一点,那些人又统统消失不见了。
仲夏经常想就这样一直烧下去吧,管它38度还是40度,总之神志不清的状态最好,可以不去想一些人,可以忘却一些事,可以没心没肺地睡到天亮。
这样,多好。
可当人清醒了,那些繁杂的事情就又接踵而来了。在仲夏重返课堂的那天,她意外没有看到安泽,从来雨打不动来蹭课的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整堂课仲夏都心神不宁,她的眼睛会不由自主地斜向45度角,因为那个位置坐着一个让她牵挂的人,可片子放完了,眼睛揉肿了,杯里的茶凉透了,他也没有出现。仲夏想着是不是要发个消息问候一下,可是端起手机却连个完整的汉字都输入不了,她的手指是颤抖地,不听使唤地。
安泽的失踪不是莫名其妙的,而是一场计划周密地预谋。老师下课留住了仲夏,递给她一摞厚厚的学习资料外,也递给了她一个白色的信封。
quot;是安泽让我交给你的,他前天回云南了,他说你可以写信给他。quot;
撕开信封,白色的信纸掉在地上,除了一个地址,没有任何只言片语。他留给她的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信封的空气。
仲夏颤抖着捡起信纸,然后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教室,那一刻算得上落荒而逃吧。
走在熟悉的路上,仲夏眼前总能浮现她和安泽在一起时的片断。他们一前一后,保持着固定的距离,那距离是永远逾越不了的,是哪怕他们手牵着手,也会存在的鸿沟。
在阳光下哭应该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吧,但仲夏真的丢了一次脸,她缓缓地蹲了下来,双手掩面,在绚烂阳光的照射下,她泪流成河。
安泽是来医院看过仲夏的,只不过她不知道罢了。
辗转反侧打听到仲夏的病床,安泽目送她的父母离去,然后悄悄地潜了进来,他知道如果今天再不来看她一眼,以后也许就再也没机会了。刚打印出来的机票就放在上衣的口袋里,是一张全价机票,他明天就要离开北京,迫在眉睫。
仲夏睡得很香,看惯了她平常咋咋呼呼手舞足蹈的一面,再看她那么安静的躺着还真有些不适应。她把身体蜷缩着,如母亲子宫里的婴儿,寻求庇护。她好像很冷,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着,连乌黑的眸子也在忽闪忽闪的。安泽把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把他也吓了一跳,她病得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