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厮打，穿了衣服，过来拉架。

    推开门来，见满地都是银元，士旺老汉俯身去捡。

    媳妇在扭打中，瞅空喊李士旺：quot;大，事情还不是因你而起，你光顾得捡银元，不顾得我了。赶快来帮一手！quot;

    士旺老汉见说，运足力气，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光头撞在李立生的胸膛上。

    可怜立生，走了几天的山路，又饥又累，加上身子单薄，哪经得起这一撞，眼见得仰面朝天，向后倒去。

    立生倒下后，后脑勺子恰好碰到了锅沿上，登时脑浆迸出，死了。

    士旺老汉见了这阵势，吓坏了，弯腰去扶。扶是扶起来了，可是手一松开，立生的尸首，又软绵绵地倒下了。

    quot;立生呀立生，你死得好可怜呀！你跟你大你妈，莫非是前世的冤家？你生下时，是立着生的，害了你娘一条命，今个儿，大又亲手把你送上了黄泉路。大这是怎么了？quot;

    立生媳妇却还镇静，她冷眼看着，说：quot;大，这是立生的福分浅，他的阳寿到了，怨不得谁！事已至此，也就不说这些淡球话了。你说这摊场，咋办？quot;

    quot;我也没经过这事，哪有个主意！我看，立生这样死了，恐怕得去报官！quot;

    quot;是要报官，蝼蚁虽小，也是一条命哩！夫妻斗殴，误伤致死，前庄有的是例子，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是无事人，你把银元拾了，回窑里睡觉去吧，就当不知道这回事！我收拾收拾，前去报官！quot;

    法医验过尸以后，断定是夫妻斗殴，误伤致死。将媳妇拘留了半个月，放了。

    媳妇回来后，说：quot;这下，用不着偷偷摸摸了，晚上大门一关，你过来盛就是了。quot;

    quot;那用不着敲银元了？quot;士旺老汉还记着敲银元的事。

    quot;用不着了。你把银元，连罐子抱过来就是了！quot;

    瓦罐拿过来后，瞅了空儿，趁士旺老汉不注意，媳妇将满满的一罐子银元，抱回了娘家。

    娘家人拿起瓦罐一看，吃了一惊。原来这银元就是她家祖上的。瓦罐上刻的有字，字原来叫土遮着，看不清，稍一擦拭，字便清清楚楚地显露出来了。

    媳妇让娘家人将瓦罐藏好了，然后折过身，回到李村。进了门，见到士旺老汉，媳妇说：quot;大，有个事情，我得告知你一声！quot;

    quot;啥事？quot;

    quot;我要回娘家。我已经给娘家说好了，暂且搬回娘家去住。有了合适的主儿，就改嫁！quot;

    quot;你再说一遍！quot;

    quot;我要改嫁走了！quot;

    quot;你不能走！quot;

    quot;大，你管不了这些事情了。《婚姻法》上有规定，寡妇改嫁，理所应当。立生一死，我就成了自由的身子了。quot;

    quot;你敢走！你活着是我李家的人，死了是我李家的鬼。你敢迈出楼门半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quot;

    quot;尔格是新社会了，没人吃你这一套。我是好心，给你打一声招呼，搁给别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抬脚走人了。quot;

    话说到这里，士旺老汉算是没诀了，他软了下来。他央告媳妇，看媳妇能不能再留些日子，不要回娘家了，就在这李家盛着，慢慢物色了人再走。

    quot;我不留了，大！你做过的事你知道。叫人抓住，坏了名声，到时候谁再要我？quot;

    quot;你是在讹诈我？quot;

    quot;就算是吧！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