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
的瞧,比如帽架,比尔和他朋友的相片,从五金店拿来的有全年每个月风景的月历。他翻着每一页。他甚至站在那儿细看比尔挂在墙上镜框里的营业执照。然后他转过身说,“我也要走了。”他这样说了,也真的走了。
“那么,你要不要我理完这个发?”理发师对我说,好象我是这一切事的起因。
理发师把我在椅子里转过来对着镜子,他把手放在我头两边,最后一次摆好我头的姿势,然后他把头低下来紧挨着我的头。
我们一起望着镜子,他的手仍在为我的头发定型。
我望着自己,他也望着我。但即使他看出了什么,也不会发表什么意见。
他用手指在我发间梳理,他梳得很慢,好象在想着别的什么事。他用手指在我发间梳理,他梳得很温柔,就象一个情人做得那样。
那是在加利福尼亚的新月城,上边不远是俄勒冈州边境。不久我就离开了。但如今我又想起那个地方,想起新月城,想起我和妻子在那儿怎样试着过一种新生活,也想起那天上午在理发椅上我是怎样下定决心离开的。如今,我又想起我闭上眼睛让理发师的手指在我发间移动时所感到的平静,想起那些手指的温馨,那些已经开始生长的头发。
① 按美国习俗,顾客通常背对大镜,面向后墙,所以能直接看到墙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