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要嘱托给你。贺晓辉动了手术,假如我明后天回不来,你就以我的名义去诊所探望他。”他拿出一个预先准备好的信封,“这里面的钱应该够了。这个老犹太会看我的面子多少打点折扣。万一他狮子大开口,你给他签个名,等凑齐了钱再给他送去。”
王多颖接过信封,认真地点点头。
等三伯伯走后,洪望楠对王多颖说:“走,陪我去看看你妈。”
王多颖冷淡地说:“你去吧,我不去。我天天能看到她。”
洪望楠温柔地批评王多颖:“跟自己母亲生气生了一年,你也太任性了。”
说起这些,王多颖又开始愤愤了:“要不是她当时装病骗我,去年我就大学毕业了,说不定也像那些学生一样,到你们厂里去做志愿工人,跟你一块儿造飞机,痛痛快快投身抗日,哪像现在这么窝囊?”
洪望楠安慰她:“小姐,耐心一点,只要厂里允许我们接家眷,我头一个接你去!”看王多颖纹丝不动,便不再勉强,和她告别,一个人上楼去找朱玉琼。
桑霞从楼梯上下来,刚上了几级台阶的洪望楠抬起头,四目相遇,两人匆匆一笑。洪望楠慢慢登上楼梯,桑霞慢慢地步下楼梯。两人在同一个台阶上再次对视一笑,然后擦肩而过。那对视,那一笑好像若有所失,若有所得,含有无限意味。
朱玉琼走到小客厅沙发前坐下来,漫不经心地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翻开。书里夹着一副老花镜,她将眼镜戴上。和刚才的她相比,似乎添了一点岁数,也多了一丝忧悒。
洪望楠轻轻从楼梯口走到朱玉琼面前,轻轻叫了声:“王妈妈!”
朱玉琼惊讶地抬起头,见是洪望楠,赶紧摘下眼镜站起来,她有些激动:“望楠!嘿,你这个小鬼头,怎么跟孙猴子一样,一眨眼就变出来了?”
洪望楠扶朱玉琼坐下:“我从内地回来几天了,一直想来看看你,就是抽不出空。”
朱玉琼恍然大悟:“这我就有数了,阿颖这几天漂亮起来了,想问又没敢问她,原来是为悦己者容!快坐下,陪我说说话!”她剥出一颗松子,放在洪望楠面前的茶几上。
洪望楠生怕朱玉琼多想,便跟她诉苦:“但凡有办法,我会尽早把阿颖接到我身边。现在我是怕她吃不下那份苦。上海再不济,大米总是有的吃,您看,还有松子这样的零食。我们那里一片荒凉,蔬菜粮食都常常断炊,一断炊我们就只有美国军用罐头吃,我早就吃倒了胃口,别说阿颖了。”
朱玉琼心疼地看着洪望楠:“没想到造飞机这么苦……”她倒没多想,对洪望楠她是很放心的,这孩子她看着长大,对他的印象一直是积极,上进,有责任心,女儿跟着他也算是有了照应。
两人东拉西扯说了会儿话,洪望楠看时间不早,站起来,打算告辞。
朱玉琼跟着站起来,拉住洪望楠的手:“望楠,我知道,你总是让着阿颖,外面看她秀秀气气,其实心里倔得很,让你受委屈了。”
洪望楠轻轻拍着朱玉琼的手安慰她:“我比她大九岁,我不让她谁让她?”见朱玉琼把他往楼梯上送,忙笑着拦住,“您不要送了,我还要去阿颖房间拿帽子。”
“路上当心点。”朱玉琼忧心忡忡地拍拍他的肩膀。洪望楠答应一声,刚走到楼梯口,却听到管妈接到一个要找洪先生的电话,他吃了一惊,从管妈手里拿过话筒:“喂,哪一位?”
“是我,小丁。现在路口有个人在等你,你最好现在不要出来。”
桑霞在浴室里洗脸,一直悄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洪望楠又回来,心下疑惑,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
王多颖被王沐天鬼鬼祟祟拉着到了后院棚子,王沐天指着一个挖开的坑,坑里露出报纸和破布包着的摩托部件。王多颖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