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商会选举一波三折,鲁俊逸成黑马
打个惊怔,抬头见是庆泽急急惶惶地走进来,忙道:“在在在,刚刚还在和我谈事体哩!”
庆泽没再说话,一头钻进房里。顺安心里挂牵,紧步跟在后面。
庆泽敲门:“师父?”
“啥事体?”老潘也早听到声音了,打开门道。
“老爷在不?”
老潘皱下眉头,看向庆泽。
“师父,出事体了。”庆泽急切地说,“是怡和洋行那笔生意,怕是……黄了!马克刘要我传话给……老爷!”
老潘长吸一气,略一思考,扯上庆泽径到经理房门,连敲两下,问道:“老爷?”
“进来。”
老潘推门,二人走进。
顺安迟疑一下,也跟进去。
“老爷,”庆泽一脸苦相,声音急切,“马克刘今朝寻我,说是上次与我们签的那份合同有点儿小麻烦,那笔生意恐怕得……候些辰光。”
“咦?”老潘惊愕道,“洋人一向尊重合约。合约这都签了,哪能又出此话哩?”
“我问这话了,”庆泽应道,“马克刘说,合约上只有洋行盖章,没有洋总理签名,做不得数的。这事体怪他一时疏忽,没有细审。洋总理今朝复查合约,过问此事,马克刘才注意到这一疏忽。洋总理生气,将他呵斥一通,合同也就压下了。不过,马克刘说,这笔生意没问题,一定能做成。马克刘还说,只要老爷识大体,眼光放远,怡和洋行有的是生意。不仅是怡和,其他洋行,他也能通,这笔生意不过是个开场。”
俊逸凝起眉头,朝他摆下手:“晓得了,你们去吧。”
庆泽看下顺安,二人一道退出。
俊逸对老潘道:“看明白没?”
老潘迟疑道:“他放出此话,难道是为商会选举的事体?”
“是哩。”俊逸点头。
“这这这……”老潘急了,“这可如何是好?牵扯的不止是这几万两啊!”
俊逸眉头拧紧。
“老爷,明朝就要丢豆子,我们哪能办哩?”
“你是啥想法?”
“老爷,”老潘脖子一硬,“我就说句大不敬的话,生意场上无父子,在上海滩做生意离不开洋行,跟洋行做生意离不开买办,广肇的人多是买办哪!”
“晓得了。”俊逸点下头。
“那……我这就通知大家,投广肇?”
“甭急,我再想想。”
“好咧。”
投广肇还是投四明,俊逸陷入苦思,一口接一口地抽闷烟。他原先的如意算盘是,将旗下人马兵分两路,一路投四明,一路投广肇。两股人马中,略略倾向于四明。他设计的是票箱暗投,面上很难看出,实际也不太好查,无论是见到哪一方,面上都好说,毕竟投了,心里就有底气。
然而,查敬轩的一招丢豆子,让他的所有算计无从施展。
摆在面前的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为生意计全投广肇;二是为乡帮计全投四明;三是依旧兵分两路,四明、广肇各投一半。若走第一条路,生意倒是顾住了,后果却十分可怕,不仅保不住四明的公董席位,且也必将受到在沪甬人的唾弃。从长远来看,广肇气势渐衰,四明气势正炽,此路显然不智。若走第二条,就等于公开与广肇决裂,依彭伟伦为人,必竭全力致自己于死地。在上海滩混枪势,失去洋人这个根基,等于是自断气脉,此路亦为不智。
显而易见,三条路中,切实可行也较理性的办法仍旧是第三条。
“奶奶的,反正两厢都晓得我鲁俊逸是脚踏两只船,我干脆就踏在明处!”俊逸一发狠,将烟斗在烟灰缸上敲得梆梆直响,尚未吸完的烟丝让他尽数磕出。
俊逸刚刚盘定应策,楼下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