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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悠悠我思
看顾。你长大了,有权决定自己的路。旁人,甚至你姆妈的意见,都不重要。”

    殷逐离与他比肩而坐,语声含笑:“谢谢你,师父。其实别人的看法,我并不在意,真的。”

    唐隐摩挲着她的长发,那动作太过温柔,令人生出一种地久天长的错觉:“师父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六岁。这些年我明知道你在殷家过得不好,却仍是念着私仇,任你在这里长大。我发誓要报仇,偏偏力有未逮,一直拖延到现在。细细想来,为师真是羞愧难当。”

    “师父!你最近看婉约词吗,怎么也学会悲春伤秋了,那些酸溜溜的文人愁绪,学不得。”殷逐离靠在他怀里,摘了片松针把玩,其声清悦,“如不是你,殷逐离不知道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唐隐握了她的手,那温度令殷逐离有片刻的无措,他的神色却如同牵着一个孩童:“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的时候太多,令我们师徒二人关系亲密默契。”他笑意无邪,“有时候师父甚至分不清站在面前的是碧梧还是你了。但是逐离,师父不足你的神。师父只是你的一段过去,一段回忆。”

    那幸福来得有些突然,顷刻间又烟消云散。殷逐离抬目而望,他的眸子如同鹅毛不浮的海眼,表面温柔,内里激流凶险。而她只是那个站在海眼旁边玩耍的少年。

    他的温柔让她不安:“师父,这些话留待日后再说吧。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师父?”

    唐隐沉静地望她,眉宇间笑意不减:“好。”

    殷逐离双手仍在他掌心,那温度令她神魂皆迷。那就是她的净土,她不敢玷污,又不忍退出,她只能徘徊在边缘,执迷不悟,贪恋这一场借来的幸福。

    月色黏稠,唐隐有些走神,殷逐离抬头:“师父?”

    唐隐的声音低沉醇厚:“嗯?”

    “真想就这么永远和你在一起。”

    唐隐微笑:“又说傻话。你才多大年纪,知道永远有多远吗?再过几年,师父都老了。”

    或许是那夜的月光太美而唐隐太温柔,殷逐离不饮而醉:“师父,其实我一直……”

    “逐离,”唐隐含笑,“给师父吹首曲子吧。”

    殷逐离只得取了腰间短笛,横置于唇边,仍旧吹的是那首《渔樵问答》,那笛声依旧悠扬,只是她吹不出那种归隐山林、不问世事的心境——她还年轻,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

    待一曲终了,唐隐突然伸手,轻轻地拥抱她:“好了,回去吧。九爷该着急了。”

    殷逐离缓缓回抱他,青衫上有着阳光的味道,他的气息纯净清凛,那感觉不太真切,像古卷中无意掉落的一页诗笺。

    有些梦,许多人都想一直做到最后,有些东西,许多人都想一辈子抱着不放手。可是好梦易醒,至爱易朽,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永久。

    殷逐离回首相望,在她身后夜罩千顷、月光无垠,那松涛竹海之间,唐隐沐月而立,如仙滴临。他目如春水,笑若昙花:“去吧,师父看着你。”

    殷逐离便不再回头。

    回到帐中,殷逐离解了衣裳,榻上沈小王爷已经醒了。他猫儿一般靠过来,殷逐离宽衣上榻,态度冷淡:“今天累了,不玩了。”

    沈庭蛟如鲠在喉,他知道唐隐来过了——只有他的笛声,能将殷逐离大半夜从帐中唤出去。再者,这个精力旺盛的家伙,即使再累又岂会连鱼水之欢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是唐隐来了,她连应付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微抬腿,轻轻摩挲着她的双腿,让她感觉自己的需要,轻声唤:“逐离。”

    殷逐离仍是轻拍他的背:“睡。”

    也不知是怒火还是妒火,烧得人发狂。他翻身覆在她身上,强行亲吻她。而殷逐离又岂是个好相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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