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娇妒倾城惑至尊
数日后,我在偏殿之中描画梅花,蓝笺进来禀道:“李齐运在外带了一位太医,奉皇上之命前来替娘娘看视。”
青樱在旁言道:“奴婢今日听小顺儿说李齐运去见皇上,被皇上罚跪了。”
我觉得其中定有隐情,问她道:“你还听说什么?”
她低声说道:“奴婢听说皇上问他,姐姐如今可能够侍寝了,李齐运回说不能,皇上便问别的娘娘是否亦是如此,李齐运道:‘别的娘娘不过三日五日,似贵妃娘娘这般已交十日尚无征兆,倒不常见。’皇上大怒说,‘朕将你放在贵妃身边,是料你办事妥当,她自己本是大意,你们明知有异,却不早些宣太医看视,还等朕亲自来过问不成!’罚了李齐运跪在太极殿半日。”
原来是因我信期有异之故,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不料他以为是病症,怪李齐运不曾精心照顾我。我深觉奇怪,道:“我又没病,无事看什么太医?让他回去吧。”
蓝笺劝道:“既然太医己至殿外相候,姐姐不妨让他看看,否则皇上定然又要生气。”
我点头道:“既是如此,你便请他进来吧。”
那太医缓步而入,我惊觉此人甚是面熟,心中正在思忖他是何人,只见他近前叩首道:“微臣太医院供奉张思道,奉旨前来替贵妃娘娘请脉。”
我立刻忆及我十岁之时患过一场病,父亲遍访名医却无效果,后来是曹先生引见此人方才治愈,却不料他竟是太医。时隔七八年之久,不料今日宫中竟再次遇上他。
我微笑道:“张大人免礼平身。”又对李齐运道,“你们都出殿相侯,留蓝笺在此即可。”李齐运不敢违抗,同众人皆退出。
我赶紧施礼道:“杨茉语昔日承蒙先生救命大恩,尚未谢过先生。”
张太医伸手相扶,笑道:“娘娘如今可还是受那幼时之疾所累么?”
我答道:“非为此疾。昔日旧恙经先生妙手早己无虞,如今……”却是不便说出皇帝以为我身患病症之事,只说道,“本来无事,恐是皇上多虑了。”
他的目光温和,说道:“是否皇上多虑,臣尚不敢断言,请娘娘伸手。”
我将手伸过,他凝神感知我的脉象,面上却渐渐转为忧重之色。一旁的蓝笺早己急道:“张大人,可有无大碍?”
他沉吟半晌,对我言道:“娘娘请命身边之人退下,微臣有言相告。”
我见他如此郑重,遂道:“先生尽管明言,她与我情同姐妹,我有事从不避她。”
蓝笺轻声道:“张大人请放心,大人所言,奴婢起誓不会透露与外人。”
他方才言道:“事关娘娘一生命运,微臣不得不直言相告。娘娘的体质殊异常人,气血皆不归经脉,致使天癸失常,恐有子嗣艰难之虞。娘娘如今虽是圣眷隆重,日后之事务必早作筹谋。”
闻听此言我只觉全身上下皆是寒意。皇帝极为重视皇嗣,且己对我暗示多次,书信中“六宫无主”之言更是说得明明白白,若是我能为他生下小皇子,皇后之位自然非我莫属。四妃除我之外皆有所出,他封我为贵妃已是有违常规,若是仓促封后必然招致朝臣反对,纵有此意他亦只能等待机会。
宫中妃嫔若无所出,纵使地位再高,待皇帝薨逝之时,多半便要殉葬。我并不惧怕殉葬,对皇后之位亦从不执意追求。我在意的是他若知此事,不知会是何等的伤心失望,此事必将成为我和他之间无法弥补的一生遗憾。
我不能让他得知此事,绝对不能。
我微笑道:“先生可否答应我严守秘密?”
他叹道:“微臣适才请这位姑娘出去,正是此意。娘娘形诸于外之疾,微臣数日便可医好:但体质却是无法改变,恕微臣无能为力。”
我依然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