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诏书
刘秀的韬光养晦……
刘秀的忍辱负重……
心不禁颤抖了,不是学不会,而是不忍学!要做到刘秀那样的忍人所不能忍,需要多坚强的毅力?我不敢想象自己换成他,能有几分忍耐力。
阴兴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并不清楚,整整一天,我都待在书房里浑浑噩噩的胡思乱想。陈敏乖巧懂事的侍立一旁,她不出声打搅我,也不让任何人打扰。日升日落,枯坐到天黑,直直宫人在偌大个侧殿内穿梭如蝶的点燃一盏盏火烛,我才似刚刚醒悟过来,稍稍动了动麻痹的身子。
“贵人可要传膳?”
摇了摇头,案上摆着一块干净的素绢,砚内的墨汁却早已干涸。
“需要奴婢研磨么?”
仍是摇头,我最终张了张嘴,用干涩的嗓音问道:“什么时辰了?”
“戌时初。”
我茫然的看向窗外:“陛下呢?”
“陛……陛下退朝后便去了长秋宫,今晚仍是留宿椒房。”
“喔。”木钝的应了声,我低头呆呆的瞪着面前的素绢,目光聚焦,似乎要把它烧出一个洞来。
陈敏不再说话,似乎她也拿不定主意要问些什么。
我哼了声,左手从案角锵的抽出短剑,在她的噫呼声中割伤右手食指,血珠子汩汩的冒了出来,我抬手在素绢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忍”字。
无论是篆体还是简体,“忍”都是插在心上的一把利刃!
古今无有不同!
陈敏惊慌却并不无措,她手脚麻利的替我处理伤口。我用左手抓了那块绢帕,面无表情的掷到她怀里:“烧掉!”
陈敏接住了,满脸诧异:“贵人?”
我越过她,径直往殿外走,守在门口的宫女们赶紧掌灯替我带路。晚风呼啦啦的刮着,隔不多远,长秋宫中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在我眼中成倍放大。
凭栏而立,五指扣住栏杆,指甲深深的抠进髹漆内,我无言冷对。
笑吧,尽情的笑吧!今日的痛,他日我定要一五一十的讨要回来!因为,悬在心上的那把刀已经被人深深的捅进了我的心里,不容我有任何机会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