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最便宜的,就拿起来一样一样地问。田桂花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当郝乐意拿起一串镶了祖母绿的铂金项链问这是什么时,田桂花说这是这堆珠宝里最便宜的,是她到外地旅游时买的,链子是银子的,宝石是人造的。既然这样,郝乐意心想那就它了,就真诚地夸这串项链漂亮,她喜欢。
田桂花故意说你这孩子,挑来挑去挑了件最不值钱的,又找了个漂亮的盒子给装了,问马跃在工作上有什么打算。
马跃还是那套,看看再说。田桂花说看什么看,去你伯父酒店干得了,你哥是指望不上了,就喜欢画画,死活不喜欢做生意,把你伯父都给急坏了,这一大摊子,总不能交到外人手里吧。
田桂花说得不假,马腾飞是大学艺术理论老师,痴迷于油画。他说给他一叠钱他都数不对,让他做生意,那不干等着赔?让马光远该请CEO请CEO,别打他的主意。
马跃有点心动,可又想到陈安娜对伯父家的那些成见,没敢应,遂打着哈哈说,伯父还年轻,再干个三十年二十年的没问题,到时候腾飞哥的孩子就该大学毕业,让他来接班。
不说孩子还好,一说孩子,田桂花的眼泪都快下来了。郝乐意知道坏了,伸手从背后悄悄掐了马跃腰一下,马跃这才自觉失言,却又笨嘴笨舌,正挖空心思地琢磨着怎么说才能把这话题绕过去呢,田桂花的眼泪已滚滚而下,抹着眼泪说,都这把年纪了,连孙子都抱不上,她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郝乐意不想顺着她话茬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既不希望马腾飞和余西离婚,也说服不了田桂花接受一个非血缘关系的孙子。正想琢磨个借口离开呢,田桂花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让他们没事的时候多和马腾飞两口子接触接触,也劝劝余西,腾飞是个大男人,她不能把他当囚犯看着啊。回家晚了,没接她电话,这就毁了,她能哭背过气去,给她根足够长的杆子,她能把天戳个窟窿,我还想着她不能生不要紧,让别人给生个也行啊,可照她这个吃醋法……别说让别人给你腾飞哥生孩子了,能让他好胳膊好腿地活到老就不错了。
余西对马腾飞的追踪,马跃见识过,为这还开过余西的玩笑,让她干脆搞一无线追踪设备,装马腾飞身上得了。原本是个玩笑,没承想余西当了真,跑到电子信息城买了个卫星GPS定位器,让马腾飞随身携带。马腾飞不干,两人吵起来了,余西从茶几上抄起水果刀就顶在了自己左胸口,马腾飞当即腿就软了,连承诺带作揖的就把定位器放在了包里。当时,马跃也觉得余西过分了,就当面说了。余西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爱他!马跃说爱也不能把我哥爱成囚犯啊。余西说我爱他爱到觉得除了他这世界上就没男人了,只要他一离开我的视线,我就觉得危险铺天盖地,凶猛得跟滔滔洪水似的。看到余西像只唯恐被抢了盘中鱼的猫一样机警而愤怒,马跃和马腾飞只剩了苦笑的份儿。余西继续气哼哼地说,说马腾飞作为艺术理论讲师,要经常参加文艺活动,文艺活动是啥?就是出轨的温床!她不是不让马腾飞参加,但必须带着她,她长得不丑,又不得瑟着给他丢人现眼,他凭啥不带?心里有鬼吧!
尽管马腾飞尽量遵守余西给制定的婚姻规章制度,饥荒还是没少造,因为他开会、上课不方便接电话,或没及时回她的短信,或下班路上会堵上一两个小时的车……所有不能自证清白的时间段,他都有犯罪嫌疑。就因为他有爱情犯罪嫌疑,余西吃过安眠药,还开过煤气,去大闹过学校,还打过不止一个女学生,总之,马腾飞狼狈透了,都几乎要跪下来哀求余西了,他真的没她想象的那么有魅力……可余西不信,因为在每一个妻子的眼里,她们的丈夫都是天底下最有魅力的异性,否则她们怎么不去怀疑别人不去盯紧别人?在余西这里,这一理论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壮大。
以前,马跃和郝乐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