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都还完
那是大买卖,是能人才做的事情,一般人那都做不了的。”秦知回答。
“讽刺我?……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成为这样吗?”章正南苦笑。
秦知深深叹息了一下。他觉着有点儿渴,站起来倒了一杯水。楼下,关妈妈不知道在骂谁,声音很大地传了上来。
“你看看,你们看看,原本说了准备两百斤喜面就够了,现在六百斤都出去了!说什么呢,谁叫你们这么抬了?谁说能放这里了?这亲戚里道的就差这几碗面条了?快拿走,快拿走,你们还不知道我这脾气?……忙了十多天了,喂,你谁啊?亲戚?谁家亲戚?就怎么不见来帮把手了?!呸,别提我家那个死老头,今晚我还没见到他……够不够啊?你家十多口人呢!再端几碗回去,明儿还有甜饭,记得来拿,碗可是要还的……哦,你谁啊?卖菜的?卖菜的也在这里混吃混喝?”
老太太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喜气,虽然说的话还是那么难听,但是,以前的尖酸今晚却在话语里少了很多。难得的,今晚的关妈妈很大方,一个劲儿地推销喜面,怕是担心存的时间长了,过期发霉吧?
“郎凝来过了,她很伤心。”秦知把水杯放到桌上,对章正南说。
章正南没吭气。他一支一支吸着香烟,以此来显示自己已经豁出去、全然不在意的意思。秦知看着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方他才合适。章公子离了钱,本质上来说,就剩下俩字:麻烦。
不过,秦知倒是不嫌弃他。以前上大学时,他这个不合群的脾气总是跟人处不好。那个时候在学校呼风唤雨、喜欢拿钱换感情、喜欢给全人类埋单的章正南,身边总是不缺少朋友。拥有诸多朋友的章正南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爱拉着秦知到处走,什么聚会都会拉着秦知。全靠他,大学四年,秦知总算拥有过一些关于学校的好的记忆。这一点,秦知觉着这一辈子,不应该忘记人家。
至于成年,成年后的故事总是透着那一股子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沧桑。秦知对这位学长有感情,是真的当他是朋友。假如没有章正南给他机会,那么也许真的不会有现在的秦知。看他变成这样,秦知是震惊的、无法理解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章正南此刻竟然臭到狗都不闻的境地?
饱腹之后的章正南找到了安全感,这室内的温度令他昏昏欲睡。灭烟头后,章正南抬起头,对秦知说:“我需要一些钱。”
哎,这么快就纳入正题了?秦知呆了一下。
章正南很想压低一下身姿,态度里加上一些愧疚巴结,就像刚才那样,称一声“哥”,也许这样秦知便会帮他吧?但吃饱后、吃饱前的心理状态发生了变化,他努力了半天,却再也叫不出来了。他现在肚子不饿,便找到了骄傲跟尊严。
他沉默地等着这些天已经习惯的拒绝声。反正是要被拒绝的,不如早些说出来,他也彻底坦荡了。
秦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学长、老哥、兄弟,最后他释然地笑笑说:“好啊,可我没有太多。”
章正南彻底惊讶,而后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他努力用他的眼睛最直观地去透视、去探究秦知,而后他拍拍沙发,就像大学时候他坐在豪华学生公寓里那套英式真皮沙发上那般,叫秦知来自己身边坐。
秦知坐了过去,从怀里拿出支票本,填好数字递给他。
章正南接过去,看下数字,有些惊讶,“我以为你恨我,所以最后一个来找你。”
“一直恨。”秦知没抬头地说。
“……大学那会儿,人人都说你古怪。”
“你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告诉他们你的大度,这个我知道。”
“好像……是这样。这些日子,我求过好多人。亲生的一奶同胞叫我快去死,他们巴不得我倒霉。我的倒霉似乎现在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