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事情
单位献爱心啊?”
小夫妻顿时又尴尬了。
过道那边,小郭打了一会儿电话,终于回来告诉他们可以上去了。
关淑怡扭头叫秦知,秦知却摇摇头。他的笑容很勉强,解释的声音也勉强,“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从刚才看到丽丽,秦知就开始不对劲儿。关淑怡很想安慰他,但是此刻不是时候。
关淑怡冲着趴在保育员怀里的丽丽拍拍手,那小丫头很乖巧地给她抱了。这丫头似乎不懂得认生是什么。
没人教她羞涩,也没人告诉她陌生人来了,别跟人家走。这里的孩子就是如此,你要抱,她便给你抱。
看着关淑怡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秦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着。
“我包了饺子,你吃不?我拿油给你过过?”门房大爷伸出手,拉着秦知转身就走。
老爷子的声音嘶哑却温和,就像自己家爷爷一般。鬼使神差的,秦知竟然一丝反抗都没地随他去了。这里的人令他感觉有些熟悉,就像之前他来过一般。这位老爷爷身上的气味,那个丽丽身上带着的气味,他都像闻过一般,很熟悉,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件事情,发生在记忆里的何时何处。
关淑怡的心很软,从进了二楼的育婴室,她的眼泪就没断过。这里的孩子被照顾得很好,真的很好,但是她就是很难过,说不出地难过。
室内是暖和的,宝宝们穿得都很干净,他们躺在一排排的木床上,有睡的,有玩的,有哭的。正在上班的保育员来回忙着,嘴巴随着照顾的手,一个一个给关淑怡介绍着那些孩子。那些孩子,竟然没有一个是健全的。
无法形容如此巨大的悲哀。这种悲哀被集中在这个房间,没有特殊的词汇、动人的描写、悲惨的叙述,那种无依无靠,那种抓不到什么、一片空虚的悲,在关淑怡的泪囊上狠狠地扎着,抓着。
这些孩子一样是从母亲温暖的子宫里孕育出来的,也许,他们的母亲在孕育的时候,说过一万次的期盼,但是,就是因为残缺,转眼,他们却被遗弃了。
遗弃之后,他们被国家集中在此处,在这个屋子里.一起生活,无限期地生活着。外面不知道他们,他们也不知道外面。没人为孤独无助做主,没人为他们的人生承担责任。
关淑怡无法理解,真的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十月怀胎生下的宝宝,就舍得扔掉呢?她想抱抱这些孩子,想一个一个全部抱一遍。
“您还是别抱了。您穿得干干净净的,万一给您尿上……”郭同志笑眯眯地说着,自己却熟手熟脚地在一眨眼的时间里,就换了七八个孩子的尿布。
关淑怡吸吸鼻子,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这屋子里,有空调,有空气加湿器,但是,也有着一股子……关淑怡这辈子闻到过的最浓郁的、最呛人的尿臊夹杂着爽身粉的味道。也是啊,二三十个孩子一起拉撒在一个屋子里,怎么收拾也收拾不过来吧?
关淑怡弯下腰,伸出手轻柔地掂掂身边小床内的一个小胖墩的下巴,那小胖墩立刻咧了嘴巴很捧场地咯咯笑。
“这是益益,很可爱吧?小家伙可欢实呢,谁逗都笑。”郭同志过来解释。
“他怎么了,”关淑怡呜咽着问。这么可爱灵透的孩子,到底犯了什么错了被丢在这儿。
“唉,我们的小益益长不高啊,一辈子只能做个长不大的洋娃娃啊!”郭同志过来抱起小娃娃,上下丢了几下,又放回小床。
听着孩子的笑声,关淑怡泪流成河,悲哀得不成。
“您太感性了,这才第一个育婴室,难道您要哭到五楼去?”郭同志顺手扯了挂在一边的一卷卫生纸,撕下一块递给关淑怡。
关淑怡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嘴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那边的保育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