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的时候,我在家
条伤疤,这孩子和别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暖洋洋的太阳照耀在院子里的滑梯上,几个孩子不停地从滑梯上以各种姿态滑下去,冲下去。
没有胳膊却拼命奔跑的孩子身后,是用双手努力推动轮椅追赶着的孩子们。他们大声地笑,笑声与正常孩子毫无区别。
“您来拿单据?领导不在。”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关淑怡扭过头,那位总是很冷淡、说话很尖锐的郭同志正看着他。她冲他挥挥手,笑眯眯地打招呼:“嗨!小郭子,我是来找你的。”
郭同志神色呆滞,半天没反应过来。小郭子?
这是什么情况?
“过来坐下。姐姐想问你一件事。”关淑怡屁股向一边挪动了一下,让出一个空位。她那条不便宜的裤子,硬是给人家擦了楼梯台阶。
郭同志当然不会坐下,他站在那里问:“你想问什么?”
“嗯,我想问,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他们在做什么?结婚没?幸福不幸福?是不是过得很难……”
“你是记者?”
“我是个没工作的?”
关淑怡站起来,伸手摸下自己的肚子,很骄傲地仰起头对郭同志说:“我来请您帮忙,因为,也许未来我会有一个看不到这个世界上的颜色的孩子。作为妈妈,我必须知道,作为一个不健全的孩子,他们的路是不是好走?他们的人生道路会遇到什么问题?他们对什么事情会产生困惑?他们如何鼓励自己?他们如何看待自己?被遗弃的孩子,如何对他,才能令他热爱生活,对生活有安全感?你知道,我的丈夫对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没信心。他怕孩子也走上和他一样的道路,他觉着他的生存是无意义的,不需要生命延续。”
郭同志想了下,很认真地问关淑怡:“您确定要生这个孩子吗?您确定您的丈夫会同意?”
关淑怡不在意地摆手,“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要呢?我想要这个孩子,这是一条生命,与同意无关。”
郭同志的神情,意外地柔和起来,那份骨子里带出来的尖酸愤慨渐渐消散。他让出过道,笑着摆动下脑袋,“这里走出去的孩子不少,但我认识得不多。除了这里的,我还认识好多残联的朋友。遗弃只是一个角落,大部分的父母会承担责任,全心全意抚养孩子的。我有很多可以介绍的。”
关淑怡站起来,小心地将孩子还给门房大爷。她很高兴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我需要他们的帮助。”
“他们都是很普通的人,你确定他们能帮助你?”
“中国十三亿人口,成为伟人的好像没几个吧?我确定,他们可以帮到我。”
“有些人,因为身体的残疾,都活得不是太富裕。这样也可以吗?”
“他们快乐吗?”
“当然,他们更加珍惜一切,因为一切来之不易。他们努力地活着,任何一点儿幸福对他们来说都是加倍的,比你们多了许多倍的快乐。”
“那就足够了,我要的正是那份加倍的快乐。”
秦知终于给自己放了个假,最近,他很努力,钱赚了不少,事业也是更上层楼。离家已经四个月,所有需要梳理的事情已然顺溜。这个时候,秦知告诉自己,我需要回家了,我想回家了,我想家了。
为什么一连好多个月不敢回家?秦知害怕自己惯坏自己。事业刚刚起步,他不敢回去堕入温暖窝。他太了解自己了,一旦回去,他就不想再出来。
现在,总算是一切稳定,他终于可以安心回家了。
吴嘉阳给秦知订了机票,他甚至还买了一大包莫名其妙的东西叫秦知带上。临上飞机的时候,送机的吴嘉阳很古怪地揪住秦知,说了一番古怪的话,“老大,嫂子是个好人,真的。我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