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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也认为是无伤大雅而加以放任的。不过一到春机萌发期,他们就另有一种严重的看法了。性不只是个人的事。也是社会与民族的事,个人有需要,社会与民族也有它们的责成。为这种责成计,青年男女不能没有相当的准备。于是,一种可以叫做道德教育的训练就不能没有了。这种训练往往是相当短的,也很干脆。
受训的人一面也许在身体发肤上要受一些故意的毁损,也许生活上要受严密的隔离和多方的禁忌,一些长辈就把对于团体生活应负的责任以及部落流传的各种神秘事传授给他们。经过训练,一个孩子就变做一个成年的男人或女人,而从此也就有他或她的新社会地位、新权利与新责任。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制度,至少在比较原始的生活状态下,这已经是没有再好的了。在信奉基督教的国家里,很不幸,此种制度的遗迹不是已经消散到一个无关痛痒的程度,就是已经等于完全消失,无迹可找。
到了今天,我们西方人忽然醒悟,感到这种制度方面的损失是不幸的,而正在想法挽救。不过,当然我们不能复古,而必须另外想些办法。而在想出办法以前,我们先要把我们目前所经历的文化的性质考察一下。
在当前文化的发展阶段里,我们的教育完全侧重在理智的一面,而教育家指认为重要的教学方法或凡人所认为时髦的教学方法,也无非是一些开发智力的方法。不过性的冲动,尽管到现在还是个人生活与社会生活的主要基础,是不易引进到智力开发的范围以内的。因此,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教育制度里就根本没有性的位置。性既然是一个不合理性的现象,又如何挤得进去呢?我们的教育制度与古代及原始民族的启蒙制度可以说完全两样,启蒙的制度里有些很值得称赞的东西。就当时的情形而论,在这种制度里也已经应有尽有,而这些特点,我们当代的教育反而却拿不出来。易言之,这些古代的启蒙制度是完整的,是以囫囵的人格做对象的,我们到今天才算有一个“完人”、“成人”或“通人”的自觉也未始不是这种制度之赐。不过近代的教育却反而不足以言此,它的对象不是生命的全部,而是生命的一部分,特别是挣钱吃饭的那一 部分。
我们目前对于性以及和性有关事物的一种漠视的态度,或厌恶态度,甚或鄙薄的态度,无论浅深的程度如何,总有很大的一部分不能不追溯到此种专重理智的教育上去。今天教育制度下的人才里,表面上特别聪明而有成就的人才,即专门致力于一种狭隘的学科,而以为满足的人才,对于性与恋爱一类问题的态度,特别容易走上热讽冷讥的一途,是不为无因的。这是学校训练的一个自然与必然的结果。虽不在办学的人的意向和计划之中,而其为成绩的一种则一。在古代启蒙制度与方法之下,这种结果倒是没有的。所以,在我们建立新的教育制度的时,无疑这一类的弊病是要设法避免的。
不过原始社会的制度里,也有一点为我们所不取,即性的启蒙工作不应展缓到春机萌发的年龄,精神分析派学者的努力早就让大家知道性生活表现得很早,往往远在这年龄以前。这一点事实我们以前也未曾不知道。不过,如不是因为这一派的学者,我们的了解决不会有目前这样的清楚。我们有此了解,未来的启蒙工作便应照这了解做。性与种族的关系,无疑开始于春机萌发的年龄,不过性与个人的关系间接也未始没有它的种族的意义,这是很早就开始的,甚至在婴儿期内就开始的。
由于性生活的开始事实上是这样的早,因此启蒙的责任不能再像古代似的归之于部落或社会,而应归之于家庭和父母。在家庭的情况下,启蒙工作也当然不是短期的、正式的一套仪节所能概括而需是一种比较长期的、自然演进的、以至于几乎不知不觉的一个过程。主持这过程的人是父母,最好是妈妈,一个贤明的妈妈,一个在这方面不受传统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