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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而进入性爱狂(erotomanic)的境界罢了,但如果男子有受虐恋或女人有施虐恋,那就成为转向的歧变而和正常的状态完全相反了。不过希氏这个转向现象的概念并没有受一般性心理学者的公认。这样一个概念不但不能减少问题的困难,反而很笨拙地增加了问题的复杂性。因为它所根据的所谓正常的性冲动的看法,就不是大家所能接受的。希氏自己也承认,施虐恋的男子在一般性情上的表示往往是刚劲的反面,而受虐恋的男人所表现的往往是温柔的反面,把转向的概念适用到这种人身上,可以说是牵强已极。所以,笔者认为最方便的办法,还是采用虐恋的总名词,而承认它有相反而常常相联系的两种表现,一是施虐恋,一是受虐恋,初不问它们发生在男人身上抑或在女人身上。
痛苦与快乐普通总认为是截然两事,但我们的生活里,也常有以痛苦为快乐的经验。这一层对于我们目前的问题,也增加了很多的困难。不过在虐恋现象里,我们所认为有快感的,倒并不是苦痛的经验本身,而是这种经验所唤起的情绪。
有虐恋倾向的人,就大多数说,在性能上是比较薄弱的,他的情形和性能旺盛的人恰好相反。所以,一样需要刺激来激发性的活动,他的刺激一定要比寻常的来得强烈才有效力。强烈的知觉、强烈的情绪在常人看来是和性生活绝不相于而出乎意料之外的,例如忧虑、悲痛之类,在他却可以成为性刺激,明知这些刺激的本身是痛苦的,但凭借它们,他却可以取得性快感。居莱尔(Cullerre)在这方面曾经收集到不少的例子,男女都有,大多数都表示着神经衰竭的症候,其中大部分也是很守道德的人,他们全都经不起严重的忧虑事件或强烈的可怖情景,有时并且是属于宗教性质的事件或情景。比如一度遇到,结果不是色情自动兴奋,便需手淫一次,以促成兴奋。居氏的例子原和虐恋无关,但我们看了这些例子,可以知道因痛苦而觅取快感是一个基本的事实,是可以有很远大的含义的。不过在有虐恋倾向的人,却自觉地或不自觉地把这些含义抓住了,利用了,来补充他的性能不足。
我们千万不要忘记,轻微一些的痛苦的经验(和有相连关系的惊骇、忧虑、憎恶、贱视等等情绪可以并论),无论在别人身上见到,或在自己身上觉到,对于许多人,尤其是神经脆弱的人,虽不足以激发真正的性感觉,至少是可以引起一些快感的。对痛苦的自然反应是一种情绪上的悲感(比如发生在本人),或同情的悲感(比如在别人身上发生)。痛苦若在自己身上,一个人自然觉得难过,倘若在别人身上,他也觉得难过,不过难过得轻一些,至于轻到什么程度,便要看他和这人感情关系的深浅了。但同时一些快感与满意的成分也是可以有的。罗马的诗人与作家卢克莱修(Lucretius)有过一 段话(参见其诗文集中第二篇)
最足以表示这一番心理:安安稳稳站在岸上的人,对于在水中挣扎而行将灭顶的人,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的。卢氏说:“从岸上目击一个不幸的水手在波涛中同死神搏斗,是有甜蜜的趣味的。这倒不是我们对别人幸灾乐祸,而是因为自己超脱于灾祸之外,不免觉得庆幸。”近代报纸在报摊前面总摆一张招贴,上面用大字写着本日要闻的题目,这些题目里最普通的形容词是“惊、奇、骇、怪”等字,大都含有痛苦的成分在内,但宣传的力量,不但不因此种成分而减少,反因而增加,可见正自有其引人入胜的力量在了。有一派的戏曲是专以恐怖的情景擅场的,而许多上流作家所写的传诵一时的小说里,喜欢把悲痛的场合弄成发噱,可怜的人物弄成可笑。由此可见少许可以说不关性现象的施虐恋与受虐恋(德国人也把它称做“幸灾乐祸”Scenfreude)的成分是在一般的人口中散布得相当广的。
依据上文的种种考虑,我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