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战争与和平》
言之,正像佛法中所解说的quot;生老病死quot;或quot;生死quot;那样,有quot;生quot;必定有quot;死quot;。把这一任何人都动摇不了的、避免不了的事实,做为根本前提,我们的境界才会无限地、广阔地、博大而深邃地开展下去。
quot;剑的英雄quot;和quot;精神的英雄quot;
众所周知,俄罗斯文学具有很强的说教色彩。俄国的社会在其历史发展途中,缺少西欧各国那样形成市民阶级的机会。因此,可以说,以那样的社会为基础的所谓为艺术而艺术、为文学而文学的quot;……至上主义quot;的倾向,和俄罗斯文学是关系不大的。不管表面看是怎样享乐的、或虚无倾向的文学,在它的quot;深层quot;部分,都未能脱离与quot;人应如何生活quot;这一必然的主题相通的说教性的根本倾向。
在托尔斯泰的文学创作中,可以说最强烈地渗透着这种倾向。他quot;改宗quot;以后的作品表现出来的说教色彩固是如此,晚年所写的《傻子伊凡》这类民间故事中的说教性,也表现了这种倾向。在贫穷悲惨的农民面前,这位大文豪深深感到自身的贵族与知识分子的负疚心理。这使他,不,也正是因他是大文豪,才使他不能沉醉在文学或艺术世界里,对农民的困境袖手旁观。
萨特曾提出过这样的问题:quot;面对饥饿的孩子,文学能做些什么?quot;这的确是符合一个quot;参与quot;的哲学家立场的提问。
在俄国这样一个经历过俄罗斯土壤——在所谓quot;到人民中去quot;的知识分子大规模自发的quot;下放quot;运动的土地上,萨特提出的问题本身,已经是不言自明的。因此,一九七五年我在莫斯科大学所做的讲演《东西文化交流的新途径》中,我就指出过:quot;萨特提出的问题的本身,特别是对于俄国来说,已经是不成问题的问题,quot;quot;对于和民众的幸福、解放、和平这种万人共通的愿望共同呼吸过来的俄国文学或艺术说来,没有产生这样疑问的余地。quot;这可以说是说教性的文学土壤所特有的一种新鲜而又丰饶之点。
在中,曾描写过成为法军俘虏的彼埃尔,遇上了同是俘虏的农民出身的士兵普拉东·卡拉达的场面,使我获得了很深的印象。这个农民出身的士兵说:
quot;……命运的神,可以说是给俺们安排好了的。她总是研究像俺们这样的人,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对。人的幸福这玩意儿,您知道,和鱼网中的水一样,您在水下拉它的时候,它鼓囔囔的,可是一拉上来就什么也没有啦,就是这样的一种玩意儿嘛quot;(第四卷第一编)。
说这话的普拉东·卡拉达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quot;……在法国外套上系上一根绳子、戴着军帽、穿着木靴的普拉东·卡拉达耶夫的样子,显得整个圆滚滚的。脑袋是滚圆的,后背、胸脯,甚至连他那总要拥抱什么东西似的胳膊,也都是滚圆滚圆的。他那善良的微笑,大而褐色的柔和的眼睛,也都是滚圆的。
普拉东·卡拉达耶夫,从他讲的很久以前作为士兵参加过的种种战争故事来考虑的话,肯定他应该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不过,他自己既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岁数,旁人也无法替他决定。但他的牙齿却很洁白,看来很结实,笑的时候(他又是爱笑的)他的满口牙齿形成两个半圆形,长得十分整齐,一颗也不缺。下颏的胡须和头发也一根不白,身体也很富弹性,尤其是显得结实和有持久力。……quot;(同前书)
通过细节的刻画,唤起鲜明形象的托尔斯泰的笔力,只有使人敬佩。在阅读过程中,毫无多余的说明,一个健康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