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走动,分明等得有些心急,见母亲走出门诊室,立刻迎上去:“妈!”
女医生惊讶道:“天亮?你……你怎么……”
赵天亮没回答母亲的问题,只是问:“妈,我爸在家吗?”
“这会儿应该还没回家。”
“太好了,那你肯定知道咱家存折放哪儿了吧?”
赵母表情严肃起来:“你怎么回事?突然出现在妈面前,东一句西一句问得没头没脑的!”
赵天亮有些着急:“一句话说不清楚,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赵母打断他:“别在这儿说起来没完!”
母子二人走出医院,站在门旁,赵母疑问重重地看着赵天亮。
赵天亮面带愧疚:“妈,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别犯急。我在连队当班长当得好好的,却收到我哥拍给我的一封电报,说他在陕北那边遇到了严峻的事,要我尽快去他那儿。我能不去吗?”
赵母似乎猜到了什么,追问:“请假没有?”
“请了,没批。结果到了他那儿,才知道他根本没给我拍电报。我只待了三天就……”
“那你还待三天!”
“妈,你别老打断我的话啊!让你别急,你还非急!我到的第一天没见到我哥,他和村里的一些年轻人到山西挖煤去了,我能千里迢迢地去了,却不见他一面吗?”
“那究竟是谁给你拍的电报?”
“当然是对我哥心怀敌意的人!朋友能干那种缺德的事吗!”
“怎么还会有对他心怀敌意的人?你哥在那儿好吗?你晓兰姐在那儿好吗?”
“好,好,都还行。”
赵母有些着急:“怎么叫还行?!”
“妈,你让不让我先把话说完啊?都还行那不就是,那不就是没什么太不开心的嘛!”赵天亮也急躁了,说最后一句话时,想用手掌拍墙;见面对的不是墙,而是窗,那手在空中僵了一下才落下,窗内的医生和病人吃惊地看他。
赵母扯了他一下,和他闪到了窗内人看不到的地方,之后忧心忡忡地紧抿双唇。
赵天亮急切地问:“家里有多少存款?”
赵母犹豫地说:“两千多元。”
“就两千多元?”这个数字远远低于赵天亮的预想。
“那你以为我和你爸还会攒下多少钱?”
赵天亮解释道:“我离开那地方时,我哥嘱咐我,替他向家里借一笔钱。他插队那个村子太穷了!而且严重缺水。他需要一笔钱组织乡亲们打机井。不是为了替他办妥这件事,我根本就不回家这一趟!我今天把钱寄给他,在家住一晚上,明天就走。”
“那得多少钱啊?”赵母有些迟疑。
“我也不知道。妈,怎么也得给他寄一千吧?寄少了,不是等于没寄吗?”
赵母迟疑道:“可存折,一向是你爸收着。”
“给我钥匙!趁我爸还没回家,我先回家找找。”
“就没必要让我们当父母的商量商量了?”
赵天亮又急躁了:“还商量什么呀!儿子朝父母借钱,父母有什么好商量的?再商量还能商量出个不借呀?”他向母亲伸出了一只手,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表情。赵母默默从兜里掏出钥匙,放在他手里。赵天亮接过钥匙,转身就跑。
一套简朴整洁的三居室,被赵天亮翻了个乱七八糟。他身后传来开门声,有人走了进来。
赵天亮头也不回地说:“妈,我跟你说的那些,你可不能跟我爸说,还得替我编谎话骗骗他——我爸会把存折放哪儿呢?”
“真是外盗易挡,家贼难防!”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赵天亮噤若寒蝉。
回到家里的不是母亲,而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