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递给张靖严一支,为他点上。
张靖严吸烟时,魏明又说:“靖严,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几个,每月至少像今天这样坐一块儿一次,互相交交心,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
张靖严:“曲干事向我透露,团里可能要把我调走。”
大家都愣住了。
傅正问:“调哪儿去?”
张靖严:“他不告诉我。就是我离开七连了,也希望你们几个能像魏明说的那样。那样很有必要……”
正午的太阳下,周萍两手抓着叉子,吃力地从泥堆上叉起一大坨泥。也许是那坨泥太重了,也许是她太累了,汗水将她衣服的前胸后背都浸湿了。男女知青们都挽着裤腿,赤着脚。房子已经初具规模,男知青们在架子上抹墙,女知青为他们运泥,一对一组合,赵天亮和二班长站在一起。
过了“十一”没几天,连队里就连绿馒头也实行配给制了,一天两个,一个二两。早晚各半个,中午一个,由食堂统一控制卖给。饭量大的,每顿饭允许买一两清水煮黄豆。但即使这样,一干起活儿来,大家还是不由得摽劲儿,比赛。
二班长用抹子敲泥板,催促周萍:“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周萍,你别供不应求啊!”
赵天亮看周萍一眼,认输地说:“不比了,不比了,算你比我快行了吧?”
二人所抹的墙面,其实高低进度差不多。
二班长:“什么叫‘算我比你快’呀,明明马上就要超过你了嘛!”
周萍举叉递泥时,“咔嚓”一声,叉柄断了,泥砸了周萍一肩。她脚下一滑,扑倒了。
二班长急忙跳下踏板,自己也滑倒了。他扶起周萍,二人衣服上都粘满稀泥,泥猴似的。
二班长歉意地:“对不起,我不该催你。”
“是我太笨!”周萍跺脚,生自己的气,“我怎么这么笨啊!”
赵天亮提醒:“还不把叉头扔一边儿去!再滑倒,不是会扎着吗?”
二班长将叉头扔到了一边儿。
正在泥堆里双脚踩泥的孙曼玲走了过来,对周萍说:“周萍,别干了,回去休息。”
“我不。”周萍倔强地操起另一把叉子。
孙曼玲从她手中夺下叉子:“听话……谁把她押回去?”
北京女知青汤洋洋自告奋勇:“我,我。”
路上,汤洋洋数落周萍:“你傻呀?服装没你的份儿,工资没你的份儿,不定哪天就赶你走,你又来例假了,还那么使出吃奶的劲儿干给谁看啊?也许新宿舍盖起来你一天也住不上呢!”
周萍:“如果能看着你们早点儿住上新宿舍,我心里也高兴啊!”
汤洋洋站住,研究地看周萍,良久才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难怪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同情你,护着你,你太纯了你!老天爷竟然使你成为资本家的女儿,真是瞎眼了!他怎么就不让吴敏那号人是资本家的女儿呢?”
周萍突然朝汤洋洋身后一指:“吴敏!”
汤洋洋吃惊地回头,身后什么人也没有。
周萍咯咯地笑。
汤洋洋手抚心口窝,嗔道:“你这家伙,吓我一跳!刚夸你几句,你就这么坏,真不经夸,打你!”说着,就要打周萍。周萍跑了,汤洋洋追上去,二人咯咯地笑着。
二人回到宿舍,很享受地吃一听罐头。
汤洋洋:“对不起啊,我得收起来了。艰苦的日子里,好吃的东西得细水长流。”
周萍:“再给我吃一口,就一口。”
汤洋洋将一筷子罐头肉伸向周萍,周萍吃入口中后,汤洋洋将罐头放到小箱里,锁上。
周萍:“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