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在雨伞下
“我总是在心里这样叫你——我忘了,但是,除非你喜欢,我不会这样叫了。”“喜欢?我说不上那有多么甜蜜。你也说'卿',我得说,你们的语言几乎和我的一样美丽。”“'卿'是不是有点感情用事?”乔问,她暗自认为那是个可爱的单音节。
“感情用事?是的,感谢上帝,我们德国人信奉感情用事,用它使我们保持年轻。你们英语中的'你'那么冷淡,说'卿',最亲爱的,它对我意味深长,”巴尔先生恳求道,他更像个谈情说爱的学生,而不像个严肃的教授。
“那么,好吧。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乔羞怯地问道。
“现在我让你洞悉了我所有的心思,我也非常高兴这么做,因为从此以后卿得照拂它。明白了吗?我的乔——啊,那可爱、有趣的小名字——那天在纽约和你道别时,我就想对你说些什么。可是,我以为那漂亮的朋友和你订了婚,所以我没说什么。假如我那时说了,卿会回答'好的'吗?”“我不知道。恐怕我不会说的。那时我一点心思也没有。”“哦!我不相信。它睡着了,直到那可爱的王子穿过树林,将它弄醒。啊,是的。'DieersteLiebeistdiebeste,,可是我不应那样企盼。”“是的,初恋确实最珍贵,所以你就知足吧,因为我从来没有另外的恋爱。特迪只是个男孩,我很快就打消掉了他的幻想,”乔说。她急于纠正教授的错误。
“好!那我就满足了。我确信你给了我全部的爱。我等待了那么长时间,卿会发现,我变得自私了,教授夫人。”“我喜欢那个称呼,”乔叫着,为她的新名字高兴,”现在告诉你,正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是什么使你终于来到这里的?”“是这个。”巴尔先生从背心口袋里掏出一张揉皱了的小纸片。
乔打开了纸片,神情非常羞怯,因为那是她自己向一家诗歌报投的稿件之一,说明她偶尔尝试投稿。
“那怎么使你来的呢?”她问。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偶然发现的。我从那些名字和缩写的署名知道了它。
诗中有一小节似乎在召唤我。读一读找到它吧。我看着你别踩到水里。”乔服从了。她匆匆浏览着诗行。她的诗命名为——在阁楼上四只小箱排成排,尘土使之褪色,岁月使之损坏,很久以前把它们做成又填塞,昔日小主人而今都向青春迈。
四把小钥匙并排挂,
褪色丝带曾经漂亮又鲜艳,
满心欢喜系上绸丝带,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一个下雨天。
四个小名字分刻在箱盖,
由幼稚的手儿刻出来,
箱子底下存放着
快乐的往事
嬉戏于斯,童稚相无猜,
倾听悦耳之节拍,
击打在屋顶上,
那是夏雨嗒嗒地落下来。
“梅格"刻在第一只箱,光滑又明白。
我深情往里看,
细心叠放,巧手如裁,
收藏丰赡,
把和平的生活记载——
馈赠与听话的男孩与女孩。
一件婚礼服,一纸婚姻书。
一只袖珍鞋,一绺婴儿发。
第一只箱子里没有玩具足可夸,
它们被取走,
虽旧复可嘉,
另有小梅格玩着它。
我心知,哦,快乐的小妈妈!
你当听见,妙曼摇篮曲,
节拍轻柔如夏雨。
“乔"的名字刻在下一只,漫漶又潦草,
箱内乱糟糟,
破损的教科书,无头的玩偶,
不再说话的飞鸟与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