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成功的三个决定性因素
通过华为的成功,我发现影响一家企业成功有三个关键的决定性因素。
第一,企业是否能赢得关键性的竞争,尤其是阶段性的最后竞争。在这一点上,华为人是比较“幸运的”,因为我们目睹了任正非在过去20年间带领华为赢得了几乎所有的阶段性的、关键性的竞争。虽然有的在当时看是输了,但长远看,还是证明华为“赢”了。在技术产品上的一步步成功就不说了,单说一下任正非赢得了企业文化之战。企业文化如何能赢、如何去赢,又与谁争呢?改革开放后我们从外国引进了“企业文化”,一时间大江南北每家企业都在说企业文化、建设企业文化。然而,很快企业文化就成了形式主义的东西、光说不练的东西、喊口号的东西。
任正非赢得企业文化之战包含三层含义:其一,华为提倡企业文化,并靠“华为文化”增强了员工的凝聚力和客户的认可度;其二,在建设“华为文化”的过程中,任正非努力不懈地做实而不是仅做表面文章,逐渐把形式主义旺盛的虚火消除,形成了实事求是的作风;其三,通过《华为基本法》的起草和发布,任正非“及时”超越了企业文化,使“华为文化”融入、物化为具体的管理制度和流程,使得组织效率和合理性程度越来越高。做到了这三点,说任正非“赢得”了企业文化之战,是不为过的。
企业成功的第二个决定性因素,是领导企业的企业家个人的人格素质;第三个决定性因素,则是企业家的言行一致性或言说的力度。
为了深刻理解作为企业家的任正非这一坐标,我们必须借助点传统智慧。
在此,我借用古代中国传统文化讲究的“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的概念,将“三不朽”和这三个决定性因素进行一个简单的比附,或者说将这三点作为对一个企业家的终极评价的决定性因素:赢得竞争是立功,领导者个人因素是立德,企业家言说是立言。
有人或许会说,这样比附不恰当。中国古代的圣人概念何其神圣、高尚,怎能把这个概念套用在急功近利、重利轻义的企业家身上。我原也以为,这样的比附不恰当,几近无厘头。但我们生活在一个文化无厘头时代,没有什么是“不恰当”的。当然,真正的原因是,我从任正非那里学到了一种可爱的实践精神。实践精神如何可爱呢?那就是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拿来主义,这种拿来主义“不分轻重”,只取其义。靠这种可爱的实践精神,拿来“三不朽”看起来虽然有点不知轻重,却隐含一种深刻的认识论:几千年来我们的文化都忽视了这一点,因为尽管我们景仰圣人、伟人、悠久的文化,但往往把它们神圣化了,只作为教条或偶像而用,从不认真地以平等观念、进步观点看待它们。却不知,一切圣人和伟大的哲学、宗教、文学,莫不是以平等为圭臬。如果我们对之过于神圣化、偶像化,实际上是在远离、违背它们,在现实中我们只把它们高高挂在上面或口头上,它们既没有成为实际上的行为典范,也没有在思想上成为激发我们的原则和灵感源头,反而成为我们语言上的限制、精神上的禁锢以及思想上偷懒的原因。
任正非却不是这样的。“从泥坑中爬出来的人就是圣人。”—也只有他敢这样用“圣人”这样的“大词”。一个这么神圣的词就这样粗鲁地用在这里。说明什么?说明他思维不教条,说明他很重视实践。“圣人”如果仅仅是个崇拜的对象,那么其实也就没有什么分量了。任正非是一个活学活用、很拿来主义的人,他将任何东西都实化为具体可言说、可理解、可实践的东西,所以他才说:“我的专长在于逻辑,不在语言……”因此他没有语言上的过分矫饰、虚套,也没有用词上的顾忌。“明智的妥协是一种让步的艺术,妥协也是一种美德,而掌握这种高超的艺术,是管理者的必备素质。”他的话不官方,很流畅,是大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