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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多。文森特使他的童年生活愉快幸福。他在巴黎的最后一年中,把这忘掉了,他永远也不应该再忘掉。生活中没有文森特,那他的生活就不完全。他感到他是文森特的一部分,文森特也是他的一部分。在一起,他们总是能对付世界;如分开,世界就会挫败他。在一起,他们能找到生活的意义和目的,并加以尊重;如分开,他常常不明白工作和成功是为了什么。
他必须有文森特充实他的生活。文森特需要他,因为他真的仅仅是个孩子。
他得被带出这个洞,恢复健康。必须让他懂得他是在糟蹋自己,从而作出一些更新的活动。
“文森特,”他说,“我想给你一、二天时间恢复体力,然后带你回埃顿去。”
文森特默默地喷了一会儿烟。他知道整个事情必须彻底解决,但遗憾的是,除了言词之外,没有别的媒介物。那么,他得使泰奥懂得这一点。然后,一切就会好了。
“泰奥,回家有什么好处呢?在家里看来,我已经成了一个无法容忍的、行迹可疑的人了,至少已经成了一个他们不信任的人了,尽管我并不想这样。
我相信最好是和家里保持相当的距离,道理就在这里,这样可以使他们感到我已经不存在了。”
“我是一个感情强烈的人,擅于做蠢事。在最好耐心等待的时候,我总是说得太快,做得太快。事实就是这样,难过一定要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危险的人,承认什么事也干不来吗?我认为并非如此。但问题在于要想法利用这种热情。譬如说,我对绘画和书籍有着不可抵抗的爱好,我要不断地自我教育,就象要吃面包一样。你一定理解的吧。”
“我完全理解,文森特。不过,象你这样年纪,看画读书只能作为消遣,不能当作生活的要事。你没有工作,东悠西荡,已经快五年了。在那段时间中,你在走下坡路,不是在上进。”文森特倒了一点烟草在手心里,用手掌搓搓潮,塞进烟斗。可他忘了点火。
“不错,”他说,“有时候我自己挣得面包,有时候朋友施舍给我。不错,我已经使许多人丧失了信心,我的经济情况拮据,我的前途黯淡。但那一定是不上进吗?泰奥,我一定要在已经走的路上继续前进。如果我不学习,如果我不再继续努力,那我就完了。”
“你显然想告诉我一些什么,老兄,要是我能理解,那就好了。”
文森特点燃烟斗,趁着火柴的火苗儿抽了几口。“我还记得,”他说,“我们在赖斯威克老磨房附近一起散步的情景,那时候,我们在许多问题上,看法是一致的。”
“但是,文森特,你却变得多了。”
“你说的不完全对。那时候我的生活不那么困难;至于我对事物的观察方法和见解,一点也没有变。”
“看在你的面上,我愿意相信你的讲法。”
“泰奥,你决不能以为我是在否认现状。我毫不作假,我唯一的不安是:如何才能成为对人类有用的人?难道我不能为某些目标尽力,并且变得有用一点吗?”
泰奥站起来,拼命弄火油灯,总算点亮了。他倒了一杯牛奶。“来,喝下去。我不想让你累坏了自己。”
文森特喝得太快,几乎被牛奶的浓味噎住了。甚至等不及擦去焦急的嘴唇上的奶液,他就继续往下说。“我们内在的思想常常外露出来吗?也许在我们的灵魂中有一团热火,但没有人用它使自己暖和起来。过路人仅仅看到烟囱里冒出一点烟,照旧走自己的路。你瞧,该怎么办呢?一个人不能守护着这团内在的火,心怀这个刺激物,耐心地等待某个人走来坐在它旁边的时刻到来吗?”
泰奥站起来,坐在床上。“你知道刚刚掠过我心头的画面吗?”
“不。”
“赖斯威克的老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