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碎闻
上,动作之轻柔、腼腆像个大姑娘,然后拎着箱子羞羞答答他快步走开了。
“喂!”
那小伙子闻声忙转身赶回来。
“你交钱了吗?”
那口吻尖酸,但语气温和,甚至有点温柔。小伙子指了指钱,那司机顺势看过去,道:“哦,行了,你没事儿了!”说着冲小伙子微微一笑,达成了默契,那小伙子便转身走了。司机则忙着往下卸一些货物,瞧他猫腰搬箱子的样子,看似那么心甘情愿干重活。当然,前提是,他的人权要得到充分的尊重,绝对不能对他耍居高临下的花招儿。
嗯,实在妙不可言,令人感动,它令生活变得轻松,轻松得多。
当然,他们并不是政府的公务员。那些政府的人则有另一番感触,感触的是办公室,甚至新南威尔士州的铁路办事员儿都是如此,真的。
太好,太善,太温情脉脉。那特有的明眸中透着温情。但是,如果你真的惹翻了他,你会发现他可以是个鞑靼人哩。不过你不会自找苦吃的。他们像袋鼠那么温文尔雅,或像那种小袋鼠一样双目圆睁,机警以待。这种随时等待回应的温雅是索默斯在欧洲所不曾见到过的,它美好,同时也令他意志消沉。
这副样子着实令他内心悲凉或者说不安,因为它预示着灾难。如此的魅力,逗引着他献身于这奇特的大陆和神奇的人民。这地方着实迷人,看上去是那么自由,任何压力都没有,毫无紧张可言。
他大受其诱惑,但也感到灾难将临。“不,不,不,不,这要不得,你得改变初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应该承认自己的特立独行,这脾性是天生的、神圣的。”
于是,他们顶着从未经历过的刀割般的旋风回家时,他停下来说:
“不能再过这种情谊绵绵、温情脉脉的日子了,你得唤醒你那陈旧的贵族原则,即人与人生来不同。”
“贵族原则!”她的叫声在风中飘动,“瞧瞧你自己吧,为一顶帽子就扑进海里去,像一片羽毛一样,还什么贵族原则呢!”她大叫。
“好哇,你,”他自言自语道,“我又自找。”随之他也笑了。
他们简直是让风给吹回家的。一进家他就生起旺旺的火,换了衣服,就着加了奶的咖啡,吃上了面包。
“谢天谢地,咱们有个家。”他说。他们回到了“咕咕宅”,坐在光线昏暗的大屋子里吃面包。望望窗外,看到一群塘鹅铺天盖地暴风雪般飞掠而过,昏黑的海面上泛着白色的泡沫。狂风倒灌进烟囱,呼呼作响,盖过了海啸声。
“瞧,”她说,“有个家好吧!”
“骨头都冻凉了!”他说,“在外头寻欢作乐一天,冻个半死。”
于是,他们把睡椅挪到火炉前,他给她盖上毯子,又给火里加了些硬木块,直到烤得人浑身暖意融融。他坐在一只木桶上,这东西是他在棚子里发现,拿来盛煤的。他一直为没个桶盖发愁,后来他在垃圾堆上捡到了一只大铁盖。现在这只水桶和生了锈斑的铁盖就成了他坐在火炉前烤火的座位了。哈丽叶不喜欢它,好几次都提了那东西到悬崖上去,想把它扔进大海了事。可还是又提了回来,怕他因此发火。不过,对他,哈丽叶是想骂就骂一顿。
“丢人现眼,你!那招人恨的铁盖子!你怎么能坐在那上头?你怎么能那么寡廉鲜耻地坐那上头,那算你的贵族原则吗?”
“我铺上垫子了。”他说。
这个晚上,她正在读书,猛然看到他又坐在桶上取暖,便大叫起来。
“瞧,又坐在他的御座上了,那就是他的贵族原则!”她边叫边放声大笑。
他从桶里倒出几块煤加在火上,盖上桶盖和垫子,接着想他的事儿。火苗很暖,哈丽叶在炉前的沙发上舒展四肢,盖着鸭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