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娜•布兰文做姑娘的时候
完全学好。
“Ave Maria,gratia plena,Dominus teedi mulieribus et beus frutris tui Jesus.Sancta Maria,Mater Dei,ora pro oribus, in hora mortis nostrae,Amen.”(拉丁文,大意是:“向你欢呼马利亚,你无限荣耀;主已经和你同在,你在妇女中是有福的,你所怀的胎也是有福的,那就是耶稣。神圣的马利亚,上帝的母亲,请为我们有罪的人祷告,从现在直到我们死去的时候,阿门。”)
不管怎样,这是不对的。翻译出来的意思并不是原来那个念珠祷词的意思。这中间有很大的差异,完全不够忠实。要让她说“Domius tecum”,或者“beu in mulieribus”,她感到极不舒服。她喜欢那些神秘的字句。“Ave Maria,Sancta Maria”;而像“beus frutris tui Jesus”和“ in hora mortis nostrae”一类的词句,更能使她感动不已。可是所有这些全都不是那么真实。不管怎样,很难令人满意。
她尽量避开使用她的念珠,因为尽管它能使她内心充满离奇的热情,而那些祷词所表明的却都是这样一些不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她把它收起来了。她的本意并不是要把这类东西都收起来。她的本意只是希望避开思想,避开它,以挽救她自己。
她已经十七岁,精力充沛,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脸红,又常常闷闷不乐,心神不定。由于这种或那种原因,她更愿意找她的父亲,她对她的妈妈有时几乎有一种仇恨的感觉。她妈妈阴沉的嘴脸和处理事情阴阳怪气的方式,她妈妈对某些问题的过分肯定和自信,她的奇怪的自满,甚至是自鸣得意的情绪,她妈妈对某些事情纵声大笑的神态,她对某些烦恼的问题一声不响,自作主张的态度,特别是她妈妈那藐视一切困难的能力,都使这个姑娘感到愤怒之极。
她越来越变得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她常常站在床前向外望着,似乎她想出门去。有时候,她真出去和外边的人混在一起。可是她每次回家来的时候总是愤怒不已,仿佛她受到了别人的欺负,遭到别人轻视,甚至是受人侮辱了。
家里总有一种阴森的沉默和紧张情绪,在这种气氛中,人的情绪必然会走向它的不可避免的结果。家里总有一种富足的气氛,总有一种深刻的情绪上的无言的交流,这使得任何其他地方都显得十分干瘪,令人不满。布兰文可以一声不响地坐着吸他的烟,妈妈总是一声不响地低头活动着,两人同在的感觉便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便是一种支持。整个全家人的交往是无言的,紧张而亲密。
可是,安娜却感到不舒服。她希望离开这里。可是不论她到哪里,她总会有那种干瘪的感觉,仿佛她变得更小,更无足轻重了。她于是又匆匆赶回家去。
回来后她又怒不可遏,常常打断了那里固定的强有力的情绪交流。有时她的妈妈怀着强烈的、具有毁灭性的愤怒,跟她争吵,这时她既没有怜悯之心,而且对什么都不加考虑。安娜感到害怕,总尽量想法逃避。这时她就会去找她的父亲。
那些妈妈完全不予理睬的话,他却总愿意安静地听着。有时安娜就去和她的父亲谈谈。她想和他谈论一些别的人,她想知道某些事情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的父亲却会因此感到很不舒服。他很不愿意让人强拉着去关心一些他根本不愿关心的事。他所以听着,只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这时整个房间里就会有一种一切都清醒过来的感觉。那只猫也站了起来,伸伸懒腰,显得很不愉快地朝门口走去。布兰文太太一声不响,她那样子让人感到某种不祥之兆。安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