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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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李德林就座后,姚僧垣又继续说:“连续好多年硕果累累,产量比一般高过好几倍,果实又甜又香又脆,并且多计……”
“所以你舍不得,虽死,犹在灌水,想起死回生?”郑译嘴里这么说,心里则骂他疯子。
“是是是!我浇了十来天了……”
李德林走过去,绕树一圈,笑嘻嘻地回来,对姚僧垣说:“这树,叶落枝枯,干上的树皮也剥落了,死透了……”
姚道:“可我舍不得,总想起死回生!”
李道:“你应当研究它的死因,为什么死的!”
“这用不着研究,死因再明白不过,”姚僧垣说,“任何一棵树,倘若拼命地开花、结果那就是要死了,必死无疑!诸位大人不妨回想平生所见,印证一下,是不是如此?”
郑译是愈听愈烦,恼道:“姚大人,当务之急是给圣驾治病……”
杨坚却道:“郑大人别打断他的话。”
姚僧垣继续说:“便这数年间,我这梨树所开的花,结的果,总数不少于他村几十年所结的果实……”
这时,书童烹好了新茶。姚僧垣亲自起身给客人斟茶,又遭:
“这茶,是先苦后甘,糖却是先甜后涩。”他又回到原先的话题,“我想,老天给一切生物的种种能力是有限度的。能量耗尽了,必死无疑!”
姚僧垣不说了。
大家默然而思。
“那也不见得!”郑译驳道,“只要浇肥,就多长叶,多开花,多结果!”
姚僧垣笑答:“吸收也是有限度的,浇得过分,不仅吸收不了,反而害它。能力之有限,便由于吸收之有限度。”
李德林望着庭中的梨树说:“这树淬然而死,似是夭折;但论其开花、结果的总量,也算享尽了天年。”
姚僧垣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郑译又火气十足驳道:“你既知它死于天年,还不断浇水施救,非但愚不可及,简直是逆天!”
姚僧垣更乐了:“你说的也是,很是!不过在下是个医生,救死扶伤乃是天职……”
“医生也不救死透的人!”郑译再驳。他心中十分窝火,此乃何时?圣驾危在旦夕,大家还有心思说这些芝麻小事!现在他对所有在场的人都火了。
其实在场的人心情都很沉重:姚僧垣说梨,意在天元皇帝。天元帝生母姓李,李梨同音,说梨即是说天元帝。天元帝的病没救了,姚僧垣不好直说,只好绕个弯说出,已经说得明明白白。那郑译对天元帝生死最为关情,由于过于关情,反而听不出姚僧垣话中的含意。
姚僧垣手捻银须,又慢条斯理地说:
“这梨树原先长得很旺,茂盛极了;但是,既不开花,也不结果。后来有人给我指点:这种情形,但需往树干底下多砍几刀,包你开花结果,而且花开得更盛,果也结得更多。我依言而行,果然如此!发疯般开花,发狂似结果!”
这种事,大家倒也都听过,均感古怪得很,实不明个中奥妙。
李德林不禁问道:“这有道理吗?”
“有的……”姚僧垣沉吟半晌才说,“我想众生都有感觉,虽草木也不例外。树干底盘连挨几刀,伤在要害。它感到自身难保,便赶紧繁衍后代。须知繁衍后代乃众生之本能,一旦自身的生存危机迫在眉睫,繁衍的工夫便加速进行。乱世中人,大多好色,这是生存危机使然。虽然他自己不是很明白,甚至完全不明白,但最深奥的动机便是这个。”
郑译又驳:“我看,乱世是以杀人为主,大量杀人!”
姚僧垣紧接道:“一面是大量杀旁人,一面是力图大量繁衍自己的后代。我想这就是乱世的生存法则。”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