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调教成骑兵,那么,他所拥有的兵力将凭空增加数倍,那将是无坚不摧……于是,他立即找来李广达,两人密商了半天,最后决定遣人返京,向杨坚请求增兵,道是如此便可长驱直入,扫清漠北!
高颎屯兵乞伏泊,休整待命。
这一日,高颎宴请长孙晟,陪坐的还有柱国大将军李广达。他便是开皇三年与李充一起在白道州奇袭沙钵略的李彻,李初是其名,广达是其字。李妻宇文氏是北周皇族仅存的女性,李在北周时颇受重用,青年时便被拜为车骑大将军,由于他生性深沉严谨,言行无失,到了隋朝又晋升了一级,为柱国大将军。他本总管晋王府军事,按理当是晋王杨广的心腹,然而,这回出征漠北竞与高颎一拍即合,人间的机缘实有难以言喻之处。
席间,主客自然谈到遣使入京请求增兵的事。李广达忽然担心道:
“国中屯兵无几,诚恐圣上不允增兵。”
“我也有同感。”高颎沉思道:“精兵已然全数出塞,国中空虚,万一有人乘机起事,帝京岂不岌岌可危?”
长孙晟听了此言,不禁大吃一惊,心想:
——在离京的前夕,蜀王杨秀夫妇忽然深夜相访,问我借阅家藏的孤本兵书,尽管我说明家中绝没藏下什么孤本兵书,蜀王夫妇硬是不信,其求阅的急切神情似乎便要急用的样子……
那时他便想道:
——莫非蜀王想要政变?
如今高颎于席上提起“有人乘机起事”,他自然便联想到蜀王昔日的举动,不觉问道:
“第下何出此言?莫非有所风闻?”
“风闻却是没有。”高颎迟疑了一下又说:“韩擒虎之死,贺若弼之黜,王景、虞庆则之诛……只怕留有后患。老夫并非对这几家后代的忠心有所怀疑,但物伤其类,难免有代抱不平的人……”
高颎言下之意本在激起长孙晟的义愤,试图拉拢;哪知长孙晟心存“蜀王起事”的顾虑,全然会错了高颎的本意,反而以为高颎是在刺探他的政治态度,因而,出于防卫的需要,便慨然道:
“倘若果有莽夫起事,井侥幸夺下京师,又怎能挡住各路勤王之师?”
“将军之言但执一端,须知帝京一旦陷落,势必急转直下。他可挟天子以令诸侯,还可以将各路诸侯的眷属当作人质,谁敢举兵相向,都有灭族之灾,只怕到时不免供若寒蝉了!”李广达道。
而长孙晟则越说越慷慨激昂:
“到时自顾妻子的确实大有人在,然公等断然不会袖手旁观。某虽不德,到时也将置家族安危于度外,亲提十万胡骑南下勤王!”
“启民可汗的部众,将军可调得动?”李广达表怀疑。
“突厥人毕竟非我族类,不那么容易吧!”高颎也摇头不信。
这时,急急来了振威将军高雅贤,他来报一则紧急军情:都蓝可汗的胞弟都速六,亲率万余骑兵,星驰电掣而来。
都速六去年于都蓝可汗大获全胜之际叛逃来归,在长安混了个把月忽然不见踪影,原来是回突厥重新归顺乃兄都蓝可汗,今日卷土重来,可谓来者不善。长孙晟思索片刻,便吩咐高雅贤道:
“你去告诉启民可汗,就说我请他把新编的三千附离,火速调拨出来,到帐前听命!”
“是!”高雅贤立即退出。
长孙局依然若无其事地同高颎、李广达饮酒聊天。不到三刻,启民可汗的三千附离便立马帐前,戎装待命。高雅贤还替他带来了软甲、弓矢、宝剑和白龙驹。
长孙晟装束完毕,朝高、李一揖,说声“多谢”,便步出帐门,飞身上马,亲呢地用突厥语朝附离们招呼几声,然后拔剑往西一指,骤然间尘土飞扬,三千精骑像一股旋风席卷茫茫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