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实看……看到他……他着亲王的冠戴……”
“天下有穿王爷的礼服去做贼的吗?”杨坚厉声道:“你诬陷人也得有个谱,否则,画虎不成反而像一条狗!告诉你,那天晚上,你二哥一直在我身旁,始终不离寸步,他正全神贯注地陈说长治久安的大略;而你……你在捣什么鬼?再说一遍,那时你究竟见到了什么!”
“儿确实见到一个头戴远游冠加金附蝉的人闪身入殿,否则,我和五弟又怎会跟踪进去?此事五弟也可以作证……”
杨秀说罢,求援地望着汉王杨谅。
杨谅的眼神似受惊的兔子连忙逃逸开去,缓缓地低下头来。原来晋王当晚在父王处,那么,指控他入殿盗书便不能成立,这真是大出意料之外;如今怎好坚持晋王入殿盗书的事?如不出场作证实对四哥不起,而出场作证不仅得罪晋王,连父王也冲撞了,他好生为难!
杨坚愣了一愣,转视杨谅许久才问:
“阿杰,你说吧!”
“阿杰”是汉王的乳名,如此严峻的时刻父王仍以乳名呢亲,这给汉王杨谅极大的宽慰。气氛一宽松,杨谅的机灵就来了。他什么话也不说,先是可怜巴巴地望着父王,一副“有苦难言”的况味,再则求援地望着晋王与蜀王,显示了满肚子的“苦衷”;然后就低下头来,决心一声不吭,给大家一个“模糊到底”,由大家瞎猜去。他已然悟出“沉默是金”的妙用。
杨秀立时感到五弟沉默不愿作证的背叛意味,但马上又以“慑于父王、晋王的威势”为之解脱;而杨坚、杨广的猜疑目光则同时落在杨秀脸上,均以为阿杰是受蜀王“裹挟”,这才无言。
杨坚重新靠在床上,双眼由眯到闭,也来个长时间的沉默。
“天子难道可以力求的吗?”杨坚斜靠座床半躺着,双眼仍不张开,有气没力地说:“谁当天子乃是天意。孔夫子作法垂世,万人敬仰,号称大圣,难道就不想当皇帝了?因为天命不许!他知道天命!”
杨坚睁开兀鹰般的眼睛搜索着,将杨素、苏威、晋王、蜀王、汉王逐个扫视之后,又合眼徐徐言之:
“若论打仗用兵,韩信几无敌手,只因一念之差,身败名裂……自古以来,多少狂妄之徒破家灭族,皆由一念之差!你们自己拈量拈量:文比孔子如何?武比韩信怎样?坏我法度的,必在子孙吧?比如猛兽,他物不能损害,而毛间的跳蚤、虱子、臭虫却能损害之……杨秀,你统辖四川天府之国,拥有二十四州,却不能养活刘士元。刘光伯二名儒生,大损我圣朝美誉,你可知罪?”
杨秀连忙跪下说:
“知罪!知罪……不过……”
杨坚怒火难按,从座床上站起来,戟指骂道:
“你这败家子!手下全是一堆毛毛虫,一个人才也没有,还想当太子!还想当皇帝!自己不行,反而妒贤嫉能,诬陷兄长犯禁盗宝……如今真相大白,你又该当何罪!”
杨秀吓得心胆俱裂,但仍不改口,急急分辩道:
“那盗书之人分明头戴远游冠,又加加……那个金附蝉!”
杨坚急步上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放屁!该死!你想借助那宝书图谋不轨,犯禁入殿,却来恶人先告状……你……你以为我就不能杀你吗?”
这时,内侍张权快步而来,上阁跪禀道:
“皇上,奴才奉旨查遍了每个角落,就是不见那半本宝书……秘笈。
杨坚颤巍巍地抓起了杨秀,几乎脸贴着脸警告:
“你若不交出那半本兵书,我现在便杀了你!”
说完用力一推,杨秀仰天跌倒,杨坚也连连倒退几步,差点摔倒。
杨广急步上扶,把杨坚安置座床之上,然后自己跪落杨坚脚前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