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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华起来吧,我的诗行”
对陈明远上书的指示:“第一,主动说明情况是好的,今后不要误传《未发表的毛主席词》了;第二,这不是政治问题,澄清就行了,不要再追究误传者责任;第三,再不要搞什么‘揪斗’了。”

    由此,陈明远获得了暂时的自由。

    1968年春天,陈明远与管汀鹭结婚。管汀鹭出身于干部家庭,当时是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实习员。按国家规定,他们请了一个月婚假,去游历了杭州、广州。在旅途上,他又获得了诗歌的另一次丰收。1968年5月的广州,到处在武斗,一片混乱。他见到了一种“含笑花”,产生了新的灵感。他用旧体和新体两种形式写了“含笑花”。把这两首新旧体诗加以对照,是十分有趣的:

    但惊芳郁不知名,万片红唇欲发声。

    新月赋彤添秀丽,旭光透影倍鲜明。

    莫同枫叶愁颜老,亦耻杨花媚骨轻。

    藐视寒潮偏不谢,风中笑语自盈盈。

    下面是同诗的新体:

    惊喜于你们的清芳

    却来不及请教芳名

    无数片殷红的嘴唇

    酝含着温柔的笑影

    还没被砸破的新月

    遗留下灵秀的外形

    晚霞用最后的光彩

    把神态映照得通明

    不像那暮秋黄叶

    在萧瑟中摇落了生命

    也不屑于追随杨花

    上下左右飘忽不定

    藐视那一阵阵寒潮

    它无法使你们凋零

    在阴森凛冽的空气里

    传给我亲切的笑声

    不难看出,这首“含笑花”包含着诗人对新婚妻子管汀鹭美好、坚定品性的赞颂。

    当陈明远与爱人管汀鹭由广州回到北京,恰好正逢上“五一六”通知发表两周年,在又一场“清理阶级队伍”中,他与爱人被分别关进“牛棚”。搜出的作者的几十首新诗,成为“恶毒攻击伟大旗手”江青的“反革命罪证”。

    当时“牛棚”中被一同关押的“走资派”、“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有几十人,其中包括七十多岁的老科学家和老干部。陈明远在其中属年龄最轻的一个,因为他“死不认罪”、“毫无悔改之心”受到格外严密的监视。由于在烈日下经受沉重体罚,强制劳改,陈明远被私刑拷打的伤口发炎肿胀,经几次吐血后,人昏迷不醒。

    陈明远被两个专政队员押送到北京医学院第三附属医院,出示了“此人为阶级敌人”的介绍信,让专为“黑帮”做手术的医生诊治。当时诊断结果:高血压、心律不齐、脊椎劳损、关节炎、高烧39度……

    正当专政队员去取药时,突然一群戴红袖章,披绿军装,腰系武装带的人冲进来。一条黑布蒙住了他的双眼,在一片“打倒”的口号声中,他被绑架出医院,塞进一辆停在门诊部门前的越野吉普,人一上车,吉普车就一溜烟开跑了。

    当吉普车开到和平里,他头上的黑布被解了下来,车中爆发出一阵欢笑声,原来,这些绑架者全是他的好朋友。他回到了朋友中间,紧张的神经一松弛下来,浑身立刻瘫软,只觉浑身刀割火燎,人又昏迷了过去。当朋友们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进房间,抱到床上,用清凉的湿毛布敷到他发烫的额头上,在他的脑中突然又涌现出一句句诗行:

    只为挣脱脚上的镣铐,

    猛地撕断双脚,

    剧痛又终于转成麻木,

    一举冲破云霄。

    狂风向我耳边咆哮,

    血雨随我身后飘摇。

    我明白再不会有

    “安乐窝”为我建造!

    舍弃骨肉,抛尽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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