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下在人行道上滚了滚,缩成了一团棕白色的东西。它不知是什么东西打中了它。
塔特先生跳下走廊,朝拉德利家跑去。他在狗的前边蹲下来,然后转过身,手指着自己的左眼上方说:“偏右了一点,芬奇先生。”他喊道。
“总是偏右,”阿迪克斯说,“要是有选择的余地,我愿意用猎枪。”
他弯腰抬起眼镜,用脚跟把摔破的镜片碾得粉碎,然后走到塔特先生身边,低头看着蒂姆•约翰逊。
门一扇扇打开了,整条街又慢慢有了生气。莫迪小姐和斯蒂芬尼•克劳福德小姐一同走下台阶。
杰姆呆呆地站着不动,我拧他一下,叫他快走。阿迪克斯见我们过来,喊起来:“呆在原地别动。”
和阿迪克斯回到院里时,塔特先生脸上堆满了笑容。“我会喊齐波来收它的尸体的,”他说,“你的枪法还那么准,芬奇先生。他们说你永远丢不了。”
阿迪克斯没说话。
“阿迪克斯,”杰姆问。
“嗯?”
“没什么。”
“我看见了,‘弹无虚发的芬奇’!”
阿迪克斯转身看着莫迪小姐。他们相互对视,没说话,然后阿迪克斯进了司法官的车。“过来,”他对杰姆说,“别到狗边上去,明白吗?别靠近那狗,它虽然死了,还和活着一样危险。”
“听见了,爸爸。”杰姆说,“阿迪克斯……”
“什么事,孩子?”
‘没什么。”
“你怎么了,孩子?你不能说出来吗?”塔特先生朝杰姆笑了笑说。“你不知道你爸爸是……”
“别说了,赫克,我们回镇上去吧。”阿迪克斯说。
车走后,杰姆和我来到斯蒂芬尼家前面的台阶上,坐着等待齐波开垃圾车来。
杰姆呆呆地坐在那儿,惘然若失。只听得斯蒂芬尼说:“哎呀呀,谁会想到二月份有疯狗?可能并不是疯狗,只是发癫罢了。我真不愿意看见哈里•约翰逊从莫比尔回来发现阿迪克斯打死了他的狗时的表情。我想它一定只是从哪儿沾了一身跳蚤罢了……”
莫迪小姐说,假如蒂姆•约翰逊还在街上,正朝这边走来的话,斯蒂芬尼小姐唱的就会是另一个调子了,还说究竟是不是疯狗,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因为很快会把狗头送到蒙哥马利去化验。
杰姆说话了:“你看见他吗,斯各特?看见他站在那儿吗?……他突然全身放松,那枝枪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似的……他那么快就开了枪,好像……我要打什么的话,至少要瞄十分钟……”
莫迪小姐狡黠地笑了笑,“琼•路易斯,这下还认为你爸爸什么都不能干吗?还为他感到丢脸吗?”
“不了。”我温顺地说。
“那天忘记告诉你了,阿迪克斯不但能吹单簧口琴,年轻时还是梅科姆县大名鼎鼎的神枪手。”
“神枪手……”杰姆情不自禁地重复了一句。
“我是这么说的,杰姆。我想你现在也会改变你的调子了。想想看!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他的绰号叫‘弹无虚发’!这点你不知道吗?他年轻的时候在庄园上,要是十五枪打下十四只鸽子,他会抱怨浪费了子弹。”
“他从没提过这些事。”杰姆说。
“他从没提过这些事吗?”
“没有,小姐。”
“不知为什么他现在不打猎了。”我说。
“也许我可以告诉你,”莫迪小姐说,“要说你爸爸与别人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的心灵是文明的。神枪法是一种天赋,是一种本领——当然,你得通过练习才能学会这种本领,但射击与弹钢琴或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