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3)
样的命令?”
“不知道,你们去问他吧。他们不允许我套车,所以我就不套车。事情就是这样。”
“是他亲口对你说的吗?”
“不,先生,是旅店老板替他传达给我的。”
“什么时候?”
“昨晚,我正要睡觉时。”
三个男子心中十分不安地回到了旅馆。
他们想见军官,可那无论如何也办不到;虽然他就住在旅馆里,却只同意由弗朗维先生和他谈老百姓的事情。大家只好等着弗朗维先生起床。
高尼岱在厨房里的壁炉下面坐下来,他叫人为他搬来一张小方桌,外带啤酒一瓶,随后叼着烟斗抽他的烟。
鸟先生跑到小酒店推销他的葡萄酒去了。伯爵和棉纺厂厂主谈论着政治,他们预测法兰西的前途。他们把希望寄予奥尔良党人身上,指望出一个无名的大救星,一个人们彻底绝望的时候挺身而出的英雄。大概会出来一个杜?盖克兰,一位贞德吧?也许是另一位拿破仑一世呢?
弗朗维先生在十点钟出现了。大家马上向他请教,他只是一字不改地把下面几句话重说了两三遍:“军官这么对我说:‘弗朗维先生,你必须告诉车夫给这些旅客明天下午套车。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能出发。你听明白了吗?好,行了。’”
他们要求见军官。伯爵拿出自己的名片,卡雷?拉玛东先生还在伯爵的名片上附着自己的姓名和全部的头衔。普鲁士军官传话给他们,说他可以在自己吃完午饭后接见这两个人,也就是说大概一点钟左右。
虽然大家惴惴不安,但还是随便吃了点东西。羊脂球好像是病了,而且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大伙刚喝过咖啡,勤务兵就来找这两位先生。
鸟先生随着两个人一同去了;他们也想把高尼岱拉去,但他高傲地宣称,他决心永世不与德国人交往;他躲到壁炉下,又要了一瓶啤酒。
三个人被领到旅馆中最漂亮的那间房子里,军官在那里接见他们;他躺在一张靠背椅上,连坐也不坐起来,招呼也不向他们打,甚至对他们连看也不看,十足的打胜仗的军人那种蛮横无理的神态。
过了好长时间,他发话了:
“你们几个有什么事儿?”
伯爵马上发言:“我们想出发,先生。”
“不行。”
“我是否可以请问一下,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原因是我不愿意。”
“我们以无比的敬意请您注意,先生,您的总司令曾向我们发放了去第厄普的通行证;我想我们什么事也没做错,而受到您的严苛待遇。”
“我不愿意……没别的原因……你们下去吧。”
三个人鞠了一躬以后就退出去了。
谁也不清楚这个德国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们在厨房里推测出各种情形并争论个不休。也许要他们留下来做人质?——不过此举的目的是什么呢?——除非要把他们当俘虏带走?最有可能向他们勒索一笔赎金吧?一想到这里,他们吓得快疯了。最有钱的人害怕得最厉害;他们似乎看到自己为了赎命把钱一袋袋地倒在这个大兵的手中。他们费尽心机想出些能让人相信的谎话,来隐瞒他们的财富,充当穷人,充当身无分文的人。鸟先生甚至还把表链摘下来藏在衣袋中。天色黑了下来,灯已点上,鸟夫人提议打三十一点。大家全都同意了。
大家很快都全神贯注地打牌,他们心里的恐惧渐渐平息下去了。
他们正打算吃饭,弗朗维先生又一次出现了,说:“普鲁士军官让我来问伊丽莎白?露丝小姐,她是否已经改变主意了?”
羊脂球一听这话,气得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她才大声嚷道:“去告诉那个无赖、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