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白公子契结三思 李宜儿藏春一笑
日不能尽兴,明日千万早来些。三思道:使得,只是日后不可忘了今日之一情一。说罢。到了下边,老王还睏得熟熟儿的。只见六郎才走将进来,见了老白,笑道:如何?老白笑了一笑儿。直至晚,重整杯盘。六郎被老白留住了,三思一自一己回去。一自一此朝日在白公子家干那把刀儿,也不在话下。
且说那张玉径至墨花庄,把后门敲着。江采闻得是张玉,方才开门。媚娘一见张玉,哭将起来:你今把我拐到这个没人烟的所在,家中爹娘,不知怎样啼哭找寻我哩?如今快送我回去。张玉故意说:你爹娘倒也不哭。媚娘道:敢是寻我?张玉道:倒不寻,也不十分着恼。他道你听见要上坟,就便不舍一情一人,假作腹痛,约了一情一人私奔。若还寻着他,活活的打死,丢他在长河里去。
媚姐见说,面如土一色一,不做了声,又问道:我娘怎么说?张玉道:被你老官怨道,日常间失于教训,以致他如此。媚姐见说,流下泪来。江采道:不要哭,你安心在此住几日,待你爹娘气落些,送你回去罢。张玉假意指着江采说:你这人好慢生一性一,他现今要去告理。倘有人知了风,岂不是你我两人当灾。我今朝恐怕累及你,如今趁早送还他家,老实对他爹娘说知,原是他一自一己偷了张六郎,要会他到此,听凭他爹娘罢了。媚姐见说,道:是你设这个局面,拐我到这里,如今反要害我。便大哭起来。
江采道:不可不可,原是我们害了你,替你遮庇一遮庇罢了。张玉道:你们倒在此做夫妻快活,明日不要累我。江采劝住了媚娘啼哭,道:罢了,再住几天,看是何如?媚娘听了这话,终是一女一子胆小,就不敢说回家的话了。二人终日轮流奸宿,媚娘只得依从。
俗话说的好:坐吃山空。二人原无营生,日日酒一肉一,如何能够?况他二人,素日有些手脚不稳,一即窘迫,旧一性一复发,遂商议要去做贼,因打听白公子家极富,定计要偷他。江采来扯了张玉到前边屋内,悄悄说道:此事原只说道卖了他些银子,和你对分。如今与我干好了,一时难舍。我如今让了玉妹把了你,我还有一句话对你说,本该贴你几十两银子才是,一时间那里得有。况如今初在此成此事,还未伏贴,一时间未好出门做生意,又没盘缠。
张玉道:我家下正没盘缠,怎么是好?江采道:我有一件心事对你计议,也与你分分。城里面一个财主人家,门路我极熟的。只要等他出去时,唤你相帮,我同去拏。拏得回家,你留七分,我取三分,以补你雌儿的帐。张玉见他说得好,忙道:我不过拐这雌儿来,卖了银子,与你寻一房妻小,完了大家之事,你怎的倒说这话。说罢,江采摆些酒饭来,待着张玉。张玉欢欢喜喜作别,又与媚娘说:今日原要送你家去的,如今江大哥不肯,我且回去着。江采送出后门:此事我来约你,凡事要小心。又道:分付玉妹,不必轻言。张玉道:晓得了。正是: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张玉此去,只思卖了媚娘,要分银子。见江采这番说话,只得回来了,倒也绝迹不去。江采后来常进城,打听财主消息,就来见张玉。这白家打听之人,并不见张玉一些影响,只得回复六郎,慢慢缉访便了。
白公子一日有城外朋友人家请他赏月,六郎与三思俱下请帖的。其日三思因住普济庵,与一小尼姑缠帐,不得脱身。白公子着人四下追寻,并无觅处,况要出城外,只得同了六郎与王邦贤先去了。
且说李宜儿人虽绝一色一,极一爱一那把刀儿。当日见丈夫有酒,又在城外,竟有一夜不在。心中动火,着一春一香约了六郎在书楼上安歇,不可去吃酒,六郎应承的了。不期因武三思又不来,没了兴,白公子强他同去,宜儿尚未晓得。天一色一一晚,宜儿早已在书楼上来寻六郎,四下不见,心中闷闷不乐,只得睡在床上,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