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个再现的活人面前感到一种无法抑制的感情冲动。
现在她已经读完了书,朝她前面看。走近后,他看到她的眼睛里两滴晶莹的泪分别流到她的面腮上。这时,在一阵使一个男人不能自己的冲动下他发着颤,一面在转身向伯爵夫人喃喃说:
“天哪,她多美!”
可是他面对着伯爵夫人苍白痉挛的脸呆住了。
在她那对大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恐惧,她凝视着他们:她的女儿和他。他走过去,紧张不安地问道:
“您怎么啦?”
“我要和您谈谈。”
她站起来很快地对安耐特说:
“你等一分钟,我的孩子,我有句话和贝尔坦先生说。”
她于是很快走到他常让来客等着的相邻小客厅里。等到只有他们单独在一起时,她抓住了他的双手,结结巴巴地说;
“奥利维埃,奥利维埃,我求您,别再让她摆姿势了。”
他不高兴地呶呶说:
“那是为什么?”
她用一种急促的声音说;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在问吗?那么您没有感觉到,您,为什么?啊,我该早一点猜出来,我,可是我是刚才才发现的……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对您说……一点儿也不行……去找我的女儿,告诉她我觉得难过。您去找辆轿车来。过一小时以后来听我的消息。我将单独接待您!”
“可是究竟您怎样啦?”
她像是快要卷进一阵神经发作。
“让我走。我不愿意在这儿说。去找我的女儿,叫一辆轿车来。”
他只能照办,回到了画室里。安耐特没有怀疑,又开始读书了,心里为了悲惨的诗意的故事充满悲哀。奥利维埃对她说:
“你母亲感到不舒服。她走到小客厅去的时候差点儿犯病了。你到她身边去。我去拿点儿醚来。”
他出去,跑到他房间里拿了一个瓶子回来。
他发现她们抱着哭在一起。安耐特让《穷人们》弄得心肠发软,放肆着感情的流淌,而那位伯爵夫人感到让她的痛苦和这种温情的悲哀混在一起,让她的眼泪和女儿的眼泪混在一起时能减轻些。
他等了一会儿,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她们,他自己也受到一种不能理解的伤感压力。
他终于说:
“那么,您好些了吗?”
那位伯爵夫人回答说:
“是的,好点儿。不会有什么事。您要车了吗?”
“是的,您马上就会有。”
“谢谢,我的朋友,没有事。这一段时间我的伤心事太多了。”
不一会儿一个仆人来报告说:“车来了。”
于是贝尔坦满心难受,将面色苍白仍然不舒服的女朋友扶到了门口,他能感到她胸衣下面心脏的跳动。
当他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想:“她有什么事呢?怎么有这趟子事?”于是他开始探索,绕着实际情况迂回,下不了决心捅破。最后他接近了,对自己说:“瞧,难道她以为我追求她的女儿,那太过份了。”他用一些机智公正的论点抨击这种猜想的观点,并且对她能有片刻将他这种健康的、近似父爱的感情,归之于任何类似风流的想法感到愤慨。他渐渐地对伯爵夫人感到气愤,决不允许她敢于怀疑他会这样卑鄙,这样品质恶劣下流,并且打算一会儿回答她时毫不斟酌他反驳中的用词。
他马上出发到她家里去,迫不及待地要为自己辩解。他一路走,一路为自己准备辩护的理由和用词,也要为自己遭受到的这种怀疑报复;气愤在一路走一路上升。
他找到她时,她倚在长椅子上,痛苦得脸色都变了。
他用生涩的口气对她说:“好吧,给